32.我變了的原因
“早坂，半澤說的事是怎么回事！”
輝夜看著半澤愣了有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她猛地轉頭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女仆，從半澤話里能聽出了“背叛”味道的她可以斷定自己可能被背叛了。
四宮黃光是她的親生哥哥比她大二十多歲，是目前最有可能繼承四宮家家主之位的男人。
這個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極其兇狠，曾當著她的面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
按照半澤所言所述，早坂很可能這些年都在替自己的哥哥賣命，那也就是說有關她這些年做的一切事情…
早坂愛低著頭開始止不住的啜泣！
她原本已做好了半澤直樹會把她的秘密公之于眾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這么突然，她原以為半澤會以此要挾，可對方卻屢次不安套路出牌。
她開始拼命自責！
先前的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會覺得半澤直樹無能。
今時今日，如果輝夜不能手下留情替她瞞住間諜身份敗露的事。
那她和早坂家就極有可能像十多年前的工藤家一樣，一夜之間被四宮黃光從世間抹去——沒有用的人從來都會被四宮家的家主拋棄！
“我…我…”還只有十四歲的早坂愛意圖解釋，但看著如此氣定神閑的半澤，她又放棄了辯解。
在半澤這樣的男人面前，既然選擇了揭穿自己又怎么會沒有足夠的證據。
“輝夜，你先別怪她，我來和你先說說早坂的一天吧，她那么做其實不過是身不由己。”
半澤走到早坂愛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后者的肩頭，把自己從未來漫畫中看到的劇情緩緩敘述。
“女仆早坂愛，早上五點，這是她的起床時間。沐浴，刷牙，化妝，整裝后在穿上女仆裝一天的工作于五點三十正式開始。”
“四宮家的規矩很嚴，就連餐具上都不能有一丁點的污漬，而這時資歷最早的早坂就必須統籌全局，同時負責安排廚師和修剪庭院。”
“在七點的時候，輝夜起床了。早坂開始幫輝夜你沐浴更衣，在主人用餐的時候她還要耐心等候。由于四宮家的傭人不能和主人同時用餐，所以早坂只能在輝夜你上學后，用最快的速度吃下三明治。然后在車上閱讀一封封寄給四宮家的信件。”
“在來到學校后，你的這位女仆還必須在學校上課的同時保護作為大小姐的你不被各種奇怪的人騷擾。放學后則又要和輝夜你在車上商量早上的信件該如何回復。”
“如果晚上有貴賓，早坂還要做到主人的一個眼神就可以默默的完成主人的構想。”
“輝夜，你覺得這樣的工作強度是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能承受的了的嗎？還是說她自己愿意承受。”
半澤的話不疾不徐，而隨著他的陳述輝夜看早坂的目光不禁濕潤。
人們永遠都不會在乎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對四宮來說她完全不知道這些年一直幫她照顧她的早坂其實會那么累。
作為被夸獎的當事人，胸前的衣衫已濕了大半。
快六七年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全方位的描述她的一天。
半澤直樹對她這是進行了精準調查。
“半澤直樹，你想要表達什么！你有話直說！如果你想讓我和你合作！不要拿早坂的事情威脅她！”
輝夜用手擦去眼角的眼淚，冷冷的望著眼前的男孩。
此刻的輝夜對半澤的印象已徹底改觀。
無論是剛才的棋還是畫，都做不得任何假。既然如此，她能確定的只有一個——先前那個人畜無害的半澤絕對是裝的！他騙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她母親！
“看模樣，你還想袒護她，真的是令人欽佩，如果背叛是一種勇氣，那么接受背叛無疑需要更大的勇氣。為你鼓掌👏🏻”
“請你有話直說！”
“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發現異常的原因。年紀明明那么小，為什么會愿意承擔這么大的責任。輝夜你不覺得這很值得深思嗎？”
半澤來到床頭坐下，以俯視的角度看向兩女：
“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既然如此又為什么愿意讓女兒在如此小的年紀去承擔那么累的事情。”
“你覺得早坂家缺錢嗎？作為四工集團的重要干部。為什么要犧牲自己的女兒！？”
“你的意思是…”輝夜的聲音再次顫抖，在聯想到她狠辣的哥哥。答案呼之欲出！
“周而復始，這就是早坂愛的每一天，這十幾年里，她每天都要承擔著罪惡感。可迫于現實，身后背負著家人安全的她由不得選。”
“當然，輝夜你也一樣。這些年來你不也在故意的隱藏自己？你很冰山，但實際上你的初衷我懂，你只不過是不希望周圍的人因為接近你而遭到傷害。所以你全副武裝，可實際上你背后是一顆溫柔的心不是嗎？不然你為什么上上周五要澆我果汁。”
輝夜：“你…”
半澤對著輝夜灑然一笑，：“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得到。其實我和你們也一樣，有著屬于自己的秘密，只是比你們藏得都深的多。也比你們略微聰明點，我知道平凡是最好的偽裝，因為他可以換來自由可以換來友情。我不想遭到世人的矚目，我只想打球，既然如此，我隱藏起來為什么不可以。”
“你們都認為哥哥很強，但其實我卻清楚我有很多地方足以超過哥哥，但正因為是哥哥，我選擇忍讓他支持他。”
“我覺得我不需要變得太強。我不想兄弟相殘，也不想活的太累。很遺憾，我的演技沒有騙過所有人，至少我的母親是知道的。所以她出事前，她給我留了點渠道。而你們的事，就是借著她給我的渠道知悉的。”
“至于我為什么現在想忽然改變，我不用多言。我哥對我做了什么，你們很清楚。所以，我要復仇…我要讓他明白有些東西不能搶。十多年了，我顧及了兄弟情誼十年，他不在乎。那我為什么還要忍！”
“輝夜，你信任我嗎？”情緒亢奮的半澤突然再次發言問起輝夜。
輝夜下意識的點點頭，但一想到半澤這幾日把自己弄得團團轉的模樣，又遲疑的搖了搖頭。
半澤抬起頭，迎著頭頂投射而下的燈光，臉上一片金燦，“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可以像你保證，我會努力，讓你在未來走得很遠，離開四宮家這座監牢，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往更大的世界，如果你們愿意，我愿意在獲得母親的第一筆遺產后，拿出其中的五分之一在換取你和早坂的自由。我說道做到言出必行！”
看著輝夜和早坂因自己此刻娓娓而談模樣呆楞的表情。
半澤的嘴角微微上揚！
戲終于演完了。
半澤此時也開始關注起面前兩個女孩的表情。
他先前那套說辭是他蓄謀已久的虎狼之詞旨在把輝夜和早坂一起騙上他的賊船！
如果說之前的下棋和繪畫是半澤想讓兩人意識到他今非昔比，那剛才的話則是想讓兩人對自己產生共鳴，加大兩人愿意幫助自己的契機。
只是為了能說服二人，半澤先前的一出戲絕對是謊話連篇。
狗屁的為了復仇，這其實就是他需要有借口解釋自己會和原主有多大嗎區別。
否則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和如此“爛俗”的梗連上線！
與此同時，半澤也注意到房間里氣氛有點冷的滲人，只有籃球掛鐘“滴答！”，“滴答！”，“滴答！”的響聲。
輝夜和早坂都坐在地攤上看著自己。
一旁的佐為表情也在急促的變化著！
佐為心里想了許多的東西，從小時候天樹和直樹一起把鮮血滴到棋盤，再到直樹每次下棋都下的奇臭無比。
這要是從那時開始就開始偽裝，豈不是就是說他被一個五歲小孩騙了十年。
這孩子沒自己在身邊，圍棋都能下成這樣！
這要…
佐為再次看向棋盤上的那首手“臭棋”。
現在是晚上七點十四分。窗外天色已徹底暗了下去。
然后，半澤最先看到佐為的表情變得極其怪異，一副內心被壓抑了巨大的驚喜，想要通過外表表現，然而面部卻一時間找不到能夠表現內心這種震蕩相應的表情符號，就如同一個人從未中過五百萬，你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五百萬這種巨獎后自己究竟會有什么樣的表情，是狂笑，還是笑不出來，表情扭曲。
下一刻，這只男鬼眼淚崩的朝自己撲來。
半澤猝不及防！
他忙不迭的躲避起后者，為此他打開屋門。
可房門打開，迎接他的卻是半澤建一。
男人在門外正仰望著天花板，大口的喘氣，好像在用以平復心頭的激動。
在看到半澤后，他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兒砸，下樓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