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一旁的店小二,杜若直接轉身就跑,叫了輛黃包車就趕去了火車站,正好去萬水的車在檢票,瞅了眼買票口排得滿滿當當的人,眼睛一轉,就把一旁的票販子找了出來,花了一塊錢買了一張三等座。
等上了車,杜若依舊坐立不安,看著身旁領著孩子的書香女子,強笑著開口問道:“請問一下,您知道到萬水得多長時間么?”
“等天黑了,也就差不多時候到了。”
這么快?那為什么那人說貓四爺今晚到萬水,后日一早才能回滬上?
“多謝。”
“姑娘這是頭一回從滬上去萬水?”
“嗯。”
“怪不得,那你可得記著一下車就立即去買票,萬水到滬上的火車每三日才有一趟,還都是晚上才發車,你若是錯過這一趟,可要多留不少時候呢!”
杜若這才明白,再次道謝。
果然,隨著天色黑透,車也到站。
外頭只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瞧著人影模糊,好在不遠處的候車室還有些亮光,倒是不至于叫人看不清腳下的路。
杜若路過售票處停都未停,直接叫了一輛黃包車拉她去這里最好的酒店。
看著街頭巷尾那幾個一身便裝卻依舊難掩鐵血作風的人。
杜若嘴角一勾,看起來她找對了。
辦好入住,又從酒店這里拿到明日晚上十點發車的去往滬上的一等車票,聽著侍者夸夸其談著整個萬水除了他們酒店便是哪里都再也買不到明晚上去滬上的一等車票、您算是來對了之類的話,輕聲點頭。
這個她是信的。
“那個,我再跟您多說一句,樓上,就是五樓整層都被包了,那些人可都帶著這個。”說著用手比了個槍的樣子,接著道:“您可輕易別往上去。”
“謝謝,我知道了。”杜若笑著遞過去了兩毛小費,就進了屋。
心中有了底,她也能冷靜思考了,先往回打了個電話,告訴張嬸她這幾日有事兒不回去,然后便在床上練起了功。
差不多凌晨一點半,杜若猛地睜開眼,聽著外頭微弱的呼吸聲和詭異的輕身身法沿外墻攀援而上,笑著挑眉,飛快起身靠近窗戶,借著風吹窗簾的遮擋,掩去身形。
可算是等著你們了。
杜若一手捏著三顆飛蝗石,默默掐著距離,等到他們靠近的一瞬間,直接彈射而出,三聲悶哼后便是接連哐當的重物落地的動靜。
幾句倭語嘟囔道:“被發現了,殺!”一個個就再不遮掩動靜,直撲五樓。
只可惜,四樓立著一座高高的守護墻,不是什么人都能過去的。
五樓之上,眾人全副武裝守株待賊,只可惜等了半天,除了一連串的重物落地聲,半天沒見有人上來。
“二公子。”領頭的韓正守在第一條防線,等了半天,直到外頭都沒有了動靜依舊沒見著人上來,迷茫回首,想請示二公子,卻沒想到正撞上一雙歡喜激動的眸子。
不,一定是我眼花了,二公子什么時候情緒這般顯露于外了?
“點幾個人去樓底下,把賊子都拎上來,別驚著百姓!”
韓正一愣,想說他還從未見過二公子有這般輕下決定的時候,萬一下頭是個陷阱可該如何是好?但二公子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不依命行事,便決定親自帶隊,若是如何他來壓后最起碼活命的機會高些。
四爺沒有理腦子不知轉了幾轉,甚至連慷慨就義都想好了的韓正,直接提步就往外走。
“二公子!請您止步!外頭情況如何還未分明,您如何都不能輕易涉險啊!”若是再像一年多前那般差點沒救回來,他便是以死謝罪都謝不清啊!
韓正腳步匆匆地跟著往下走,卻看到二公子在四樓時突然腳步一轉,并沒有往下下的意思,而是直接大步往左邊那條走廊去。
韓正不敢耽誤,一邊叫身后跟著的人一半去樓下瞧瞧情況,一半跟著自己去保護二公子。
隨著越往深處走,韓正發現二公子腳步越慢,卻比方才還叫人覺得急切許多。
他正不明所以呢!突然看到一間客房的門猛地打卡開,神經瞬間緊繃,拔槍就竄了上去,然后僵在原地。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杜若笑著投入貓四爺的懷抱,不過才分開月余,她就好想好想他!
“可還好?”
“我一切都好,省心、省事,爺呢?”
“你好便好。”
兩人溫馨滿滿、甜甜蜜蜜,叫不遠處的親衛軍面面相覷,實在不敢認那個柔情似水的男人是往日不近女色的二公子。
“頭兒?”
韓正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然后專心布置安全防護。
四爺聽見了,擺了擺手:“不必,我們去樓上。”說完拉著杜若的手就走。
杜若笑著跟著,路過韓正時心情極好地提醒道:“樓下的人最好還是綁上,算算差不多天亮就能動了。”
韓正沒明白杜若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動了?摔骨折了?不能,骨折了哪里是天亮就能動的?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看明白了,那伙倭人沒上來五樓是因為這位姑奶奶給他們擋了,而二公子也是聽出來是這位姑奶奶出手才瞅也不瞅就叫他們下去帶人的,并且自己也著急忙慌地下來接人。
嘶——滬上這是要炸啊!
等看見手下的弟兄扛著千奇百怪姿勢的倭人上樓的時候,他總算歇了腦中那些世家大族是如何百般不愿的嘴臉,也才明白那為姑奶奶口中的能動到底是什么意思!
“頭兒!這是傳說中的點穴吧?!”
“閉嘴!”他長眼睛了!
韓正摸了摸鼻子,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這招他能學不?而是二公子一介文弱書生,真的能壓得住這個會傳說中武藝的姑奶奶么?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現在首要的是封口:“今兒這事兒,知道的可就你們幾個,該怎么辦,你們自己得清楚。”
“頭兒放心,我就是晚上做夢都不帶說出來的。”
“我也是!”
“那個,頭兒,您能不能幫咱們跟二公子說說,這個點穴,咱們能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