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容膝蓋一軟,不自覺的往后踉蹌了兩步。
說來真諷刺,這是魏至謙正眼看她時間最長的一次,可他看著她的目光,卻仿佛刀子似的。
看她的眼神,滿是惡心。
好像她是多么讓人惡心欲嘔一樣。
她就這么不招他待見嗎?
還是因為談墨,才這么不招他待見?
是了,剛剛在提起談墨之前,他雖然冷淡,可也不至于如此,還能好好地與她說話。
秦慕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談墨了。
可又覺得不甘心,她竟連談墨那個小黃毛丫頭都比不過嗎?
在秦慕容夾雜著后悔與不甘,又不住變換的目光中。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雖然房門有地吸在,可仍舊發出了重重的叫人心跳都能被嚇得一頓的巨大聲響。
秦慕容驚得抖了一下,看向門外。
就見門口站著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老人家,赫然正是魏老爺子!
見他們看過來,老爺子面容鐵青,邁著沉沉的步伐走入。
讓秦慕容心猛地往下墜的是,不只是魏老爺子來了。
魏老爺子身后的,便是魏老太太!
再后面,就連魏銘溫和蕭夢涵也在。
他們的后面,則是談文辭和許茗臻,還有談家三兄弟。
對于談家人,秦慕容并不放在心上。
她抖著唇,聲音驚慌又顫抖:“魏爺爺、魏奶奶、伯父、伯母。”
這幾人,到底在門外聽了多久?
看他們的反應,似乎是聽到了她說談墨的話?
可是,她說的并無不妥啊!
魏老爺子根本就不應她,冷聲說:“要不是知道慕楓和慕葉的脾氣,只見到你的話,還以為秦家是怎么教的孩子,想的說的,都這么齷齪!”
“不是的,我沒有…魏爺爺,您誤會了…”秦慕容驚慌解釋。
“別這么叫我,我可受不起。”魏老爺子此時仿佛看秦慕容一眼都覺得惡心。
“墨墨那么好的孩子,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了味兒。”魏老太太氣的哆嗦,她把談墨看的就跟自家孩子似的,哪容得秦慕容這樣敗壞,“以后,不要再從你嘴里說出墨墨的名字,你不配!”
秦慕容膝蓋一軟,只能靠扶著墻站穩。
她覺得完了,全完了。
在魏家二老眼里,她竟這么不堪嗎?
她不過就是說了談墨幾句!
他們為了談墨,竟這樣罵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聽我解釋,是至謙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怎么會這么想墨墨呢?”秦慕容慌忙說。
就見老太太突然一個健步就沖過來,“啪”的一下就打在秦慕容的胳膊上。
昨天,老太太打談墨,是因為心疼,心疼談墨為了魏至謙竟提前交卷。
打是打了,可力道卻控制著。
但這會兒,老太太是用了全力。
“我說了,不要再從你嘴里說出墨墨的名字!”老太太氣的喘粗氣,“今天就當我倚老賣老,打你了!你盡可以回你秦家告狀去!讓老秦夫妻倆來找我!”
秦慕容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胳膊,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委屈的不行。
“您聽我解釋啊…”
“不用解釋。”蕭夢涵往前一步,“今天這事兒,我會親自去找你大伯母和你母親,把你今天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她們聽。我倒要問問,這就是你秦家的家教,在外面隨意敗壞一個15歲的小姑娘!”
董晗璧是秦家的家主夫人,要懲治秦慕容,自然要直接找上他們當家的。
她出面,還是找董晗璧和陸依菱更合適。
董晗璧知曉了,秦爭路自然知曉。
秦慕容的父母就算是想要偷偷賠罪,包庇秦慕容,都做不到!
一聽這件事情要捅到秦家當家的那兒了,秦慕容是真的怕了。
她差點兒就要跪下了,抓著蕭夢涵的胳膊:“伯母,伯母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是我說話沒過腦子,我真的沒想要敗壞談…”
秦慕容想到魏老太太的警告,胳膊上火辣辣的疼也在提醒著她,讓秦慕容趕緊收口,竟真的不敢再說出談墨的名字。
也不知道魏老太太是怎么練的,手勁兒怎么這么大,打人這么疼。
“我真的沒想要敗壞她,我本意不是這樣的。”秦慕容哭著辯解,“我只是…只是怕傳出去影響不好,才…才提醒一下的。我是為了她著想,并沒有要敗壞的意思。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肯定早就說出去了,而不是在這兒提醒不是?”
“用不著你提醒。”魏銘溫嫌惡的說,“誰會那么齷齪,跟你一樣的想法?你也知道墨墨年紀小,才15歲,你就敢這么敗壞。你年紀輕輕,心腸就如此歹毒!”
還妄想嫁給魏至謙?
下輩子都不可能!
這事兒真傳出去,不止談墨,就連魏至謙都得背上一個禽.獸的名聲。
魏家此時在場的四位長輩,在當下就想到了。
一個是乖巧可愛,陪伴老太太多年,給她帶來無限歡樂,又對魏至謙一片赤誠的小姑娘。
一個是他們魏家將來的掌舵人,承托著魏家的將來。
怎容秦慕容如此敗壞!
當著秦慕容的面,魏銘溫就對談文辭和許茗臻說:“是我們的過錯,讓墨墨平白受到這樣的委屈。是我家那小子沒有保護好墨墨,行事不周,是他該受罰。”
魏銘溫回頭看了魏至謙一眼,對談文辭說:“把秦慕容送走,我就讓至謙跪在你們面前,行家法。”
魏銘溫是認真的,二老和蕭夢涵都沒有阻攔。
哪怕魏至謙現在還有傷在身。
魏家的家法是什么,談家并不知道。
但魏家家規森嚴,能被魏家列為家法的,想來也不會輕了。
“您別這么說。”談文辭怒極之下反而極為冷靜,“這事兒至謙和墨墨都沒有錯。錯的只有秦慕容。至謙也是受害者,傳出去了,還真讓人說他是禽獸不成?沒得讓至謙受了這無妄之災,白受家法。”
況且魏至謙現在還傷著呢。
哪能這么干?
這不是要了魏至謙的命嗎?
見談文辭也想到了,魏銘溫更加看重談文辭,眼中有敬意。
但,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