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寒!”鄢陽幾步跑了過去。
“花子,你看,這個有意思嗎?”解藕寒舉著一只葫蘆,那葫蘆嘴上鑲著一顆玉珠。
“好看,這是作什么用的?”鄢陽接過來仔細看。
“這是一件飛行靈器,天階中品。”闞野湊過來解釋。
“還不錯。”鄢陽道。
鄢陽四下看去,街道兩旁各有數個店鋪和商行,十分熱鬧。
鄢陽抓了一把柜臺上擺放的銅錢,小葫蘆等靈物,向店里忙碌著的掌柜問道:“掌柜的,你們店一直都是這么熱鬧嗎?前幾年來的時候,好像并沒有這么些個店鋪嘛。”
“這天盛宮倒臺,南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大家群策群力,將店鋪開在街道兩邊,生意反倒比在天盛宮好了。”掌柜的解釋道。
這時候從對面的店鋪傳來議論聲,聲音雖低,卻直鉆鄢陽的耳朵。
“喂,你快看,她不就是搞垮天盛宮的那個女子嗎?我在留影玉里面看過她的樣子…”
“當真?!”
“你說我們把這消息送到獨王那里,他會給我們多少酬勞。”
“想什么呢?肯定比我們在這里辛辛苦苦賺錢來得容易,嘿嘿嘿…”
“嘿嘿嘿,那還等什么?快去稟報獨王大人!”
鄢陽深吸一口氣,麻煩來了。
“藕寒,你看上什么了,我替你一并買下。”鄢陽想走了。
“這怎么行,我自己買。”
解藕寒看見鄢陽臉色不佳,趕緊掏出儲物袋,立刻結了帳。
“咱們該走了。”鄢陽率先往西城方向趕去。
“慢!”一個紅發褐眼的男人擋在了眾人面前,“那個叫昆秀的不能走,其他人可以走。”
“你是誰,快點讓開!”西風沖了上去。柏星若和闞野將鄢陽擋在身后。
“不是找你!”那男人將氣息毫不收斂地放出來,是個散仙。
“你是散仙?找我何事?”鄢陽走了出來。
“你?就是砸了天盛宮之人?”那男人流露出陰森暴戾之氣,讓人脊背發涼。
鄢陽卻不怕,上前一步,“是我沒錯。你又是誰?”
轟!一股強大的劍氣將鄢陽與其他人沖撞開。
嗡…一個結界將鄢陽與那散仙隔絕在半空中。
“花子!”解藕寒等回過身,發現根本靠近不得。那散仙已經布了結界,那一團濃重的霧氣中,絲毫感覺不到有靈力波動。
“桀桀桀!”那男人笑起來像梟鳥一樣聒噪,“我是誰沒關系,主要是殺你!”
“散仙不許在赤芒城動手。你可想好了?”
“放心,有我這結界在,不僅傷不到赤芒城,就是外面那些個人,也感知不到。”
話音剛落,一座陡峭山峰佇立在鄢陽眼前。山巔上積雪連綿千里不絕,有雪松巨樹,有焦土坑洞,山下是重巒疊嶂,綠樹紅楓…
“昆秀山?…”鄢陽喃喃道。那不是我這一世的起點嗎?
這么多年來,鄢陽除了偶爾在夢中見到,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小叫花子!”
阿東前輩?鄢陽轉過頭去看,青赤黃白黑,幾個前輩在錮魂籠里齊齊看著她。
“小叫花子!你回來啦!”阿東前輩嗤嗤地笑著。
阿南前輩雙眼含淚,“花子!好孩子!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老西前輩滴滴答答地淌著口水,“蛇羹…還有嗎?”
這…這是…
鄢陽鼻子酸酸的,再一次看見五位前輩,恍若隔世。
“過來!”大北前輩的籠子依舊烏漆麻黑,一團黑氣。
“快過來,我們都想你了。”阿南前輩殷切地望著她。
鄢陽往前探了幾步。
嗤!一道劍光從那黑色霧氣中朝著鄢陽的頸部來了。
若不是鄢陽閃的快,那劍光必然抹了鄢陽的脖子。
一團青翠竹葉翻飛,每一片竹葉都是一道劍光,一層層的竹葉消磨,硬是將那劍光攪碎。
“大北前輩,你給我喂毒藥的賬,還有你教我煉丹的恩情,我都還沒來得及和你算呢!”鄢陽心知對方對自己施了幻術,很快就從那洶涌的情感中冷靜下來。
鄢陽從鬢邊抽出一枝細細的碧綠簪子,那簪子被抓在手里時即刻化作一根細細的竹竿,竹竿上還帶著幾片青翠鮮嫩的竹葉。
“青竹劍陣!”這是鄢陽在十方劍法與五行劍陣的基礎上,用自己的本命法寶,悟出的一種新的劍陣。
十柄仙階飛劍,帶領著百口天階飛劍,如風中竹葉,嘩嘩作響。
嘭!黑霧中再次出現了劍光,這一次更加迅疾。
但在鄢陽眼里,已經足夠慢了。
“就這?你確實是散仙?”
鄢陽驅使百十口劍器,往那黑霧中絞殺過去。
“花子…”一聲輕喚,鄢陽仿佛被冰封在原地。
這是…師父…
鄢陽的心在顫動。
神醫婆婆相若何一頭銀發披散著,她還是那身羽衣,翩翩然如降世仙子。
“小丫頭,”神醫婆婆溫和地向鄢陽伸手,“小丫頭,廣積功德,你做到了嗎?”
“師父…我盡力了…”鄢陽雖然知道那只是幻想,卻身不由己地希望那幻象留存得再久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神醫婆婆慈悲的手掌輕輕撫上鄢陽的臉。
“師父,你現在還好嗎?…”鄢陽凝望著眼前日日惦念的師父,心中黯然。
“我…很好!”
神醫婆婆撫在鄢陽臉上的手掌,突然化作一道劍光,刷地削在鄢陽的脖頸上。
鄢陽化作一蓬竹葉消散了。
哧哧…
青竹劍陣從神醫婆婆的背后,將那幻象絞碎。
“小人!你這是在利用我的弱點嗎?”鄢陽在遠處重新現身。
“桀桀桀!錯了!”那散仙似遠似近的聲音從鄢陽周圍彌漫的濃霧中傳來,“我只是對你好奇,想要看看你的記憶而已。”
“搜索我的記憶?”鄢陽明白了,這個散仙是擅長攻心的那種。
“嘖嘖嘖,你的內心看起來如此柔弱,卻總有一種堅韌,讓這種柔弱成為你內心堅定的力量。說實話,很少有人能扛得住我這招…”
“是你看高了自己,也太小看了我!”
“不不不,你這道心卻是出我意料的堅定,這恐怕就是你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的原因吧。不過…”
鄢陽眉頭一皺,什么亂七八糟的,“別裝神弄鬼的,你到底打不打?!”
“打!當然打!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男人低沉的聲音漸漸變得嬌俏。
鄢陽抬眼看那說話的地方,解藕寒正站在對面笑嘻嘻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