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度紅怒了,卻被旁邊何康拉了一把。
何康上前拱手道:“林前輩,我九劍門與玉門派從來都是相敬如賓,雖有些許小的齟齬,但大體上還是融洽的。林前輩前來不會就是為了羞辱我九劍門的吧。”
“羞辱九劍門?沒必要,我玉門派從來就沒有把九劍門放在眼里過。”
“…”何康無語。
他咬牙暗恨,宗門內的元嬰真人只有老門主一個,而玉門派卻有三個,頭一個就是這個林染的師父,他能不恨嗎?
林染也不看他,只對鄢陽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華大小姐跟趙國的一個叫做花子的姑娘,是什么關系。”
“什么花子姑娘?不知所謂!”度紅接話道。
“這位死里逃生的華家大小姐,怎么看起來年紀不對啊,你們九劍門就沒有好好查查她的出處呢?”林染語氣曖昧,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樣。
“這位道友不是才閉關出來嗎?消息倒是靈通,怎么,你們玉門派也跟棲霞閣搭上了?蛇鼠一窩嘛!”鄢陽淡淡道,她伸手若無其事地扶了扶腦后的枯木發簪。
若不是棲霞閣,誰會對她如此關心?
“跟誰搭上都是我自己的事,與我玉門派無關。”林染臉色不變,心里卻驚詫此女心思如此敏捷,這么快就想到了棲霞閣身上。
“沒錯,花子就是我,我就是華家大小姐。這個問題沒什么好糾纏的,我也沒有刻意隱藏。叫什么名字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就是我。”鄢陽淡定地承認了。
“好。既然你就是花子姑娘…”林染又逼近了一步,“那么,你的補靈丸我全要了。”
“補靈丸?”度紅的眼皮一跳,跟何康對視了一下。
何康道:“林前輩,我們都知道你是結丹后期,準備沖擊元嬰期了,需要煦陽丹。可是這種高階丹藥我西部大陸罕有,外面的也沒辦法運進來,所以退而求其次,想用補靈丸替代。”
他一指鄢陽又道:“可是華大小姐只是一個煉氣期的,如何能有補靈丸這種貴重丹藥?”
“呵呵,看來你們九劍門還不知道吧,這位華大小姐,可是會煉丹藥的呢。”
她這句話相當于激起了千層浪,眾人都驚了,西部大陸也有煉丹師了?!
知道些華家內情的倒也想通了,“也難怪,華大小姐前些年可是一直在中州游歷,說不定就是在中州學會煉丹的…”
“不對吧,那怎么又跑到趙國去了?”
眾說紛紜,夾雜著各種猜測和無稽之談。
度紅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林染,你來這里,拐彎抹角,究竟所為何事?華大小姐已經和我九劍門達成協議,即便她有補靈丸,第一個也是供給我九劍門。”
“哦?看來是我來晚了?”林染從袖中抽出一截七彩絲帶,“那我硬搶的話,我看你們誰敢阻攔?”
唰!那柔軟的絲帶,突然就像有了骨骼,箭一般地射向鄢陽。
“林染!你敢!”度紅雖說是結丹不久,只是結丹期前期,但好歹等級上能跟林染對等,她抬劍就擋,可惜沒擋住,那彩帶蛇形走勢,馬上就要刺中鄢陽的后背。
而何康只是筑基期,所以當下護住鄢陽就往東賢堂里面逃。
原本只是因為鄢陽這里有他們九劍門急需的物資,現在知道她這里可能會有大量丹藥,就更要把她護好了。
嗡嗡…
空氣震蕩,從半空中撕裂開的縫隙中,九劍門久不見人的老門主走了出來。
“住手!”他兩指一捏,那彩帶就癟了下去,柔弱無力地耷拉在他的手中。
“玉門派是當我死了嗎?敢在我手里搶東西?!”老門主這才飄然而至。
好不容易逃進東賢堂的鄢陽,只覺得外面靈力震蕩的厲害,頭腦木木地發疼。
“小金,金遁。”她傳音道。
小金依言纏上了她的手指。
何康只是看了一眼,也不做聲,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吸引,那是他九劍門的老門主啊,是九劍門唯一的元嬰真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鄢陽扶了扶腦后的發簪,內心一陣翻騰。
為何會如此心慌?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就好像要被人看透的感覺,糟糕透了。
她將一口氣息凝在心間,那里有個輪盤轉動,自從接收了木靈珠后,她已經許久沒有關注過它了。
可是,為何它此時會如此躁動不安?
輪盤飛速轉動,其上五根豆芽一般的靈根突起,居然漸漸向下隱去,只剩下半顆木靈珠露在外面。那木靈珠縮了縮,縮成一顆不起眼的草芽。
咦?木隱術?
鄢陽驚奇地感覺到,就像枯木發簪一樣,那些突起并沒有消失,而是當靈力充入它時便會浮現,當靈力撤出時,它們便會隱去。
就像寶物自晦一樣的道理嗎?它也會隱藏自身了?
既然它們隱藏起來,就說明自己的通靈之體的事也一樣被隱藏了吧。
看見這個變化,鄢陽的心跳終于平穩下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如此心焦。
她真的太怕再被看透了。
元嬰真人可是能夠看破人的靈根的。
太好了!
鄢陽覺得心安了一大半。
“你那心跳是怎么回事?你可別想多了,我可不喜歡幼稚小女孩。”何康蹲在一邊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鄢陽。
“什么?”鄢陽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了,她才注意到,自己背靠著墻坐著,被半蹲著的何康整個護在墻角內。
她一把推開何康道:“你才在多想呢,瞎想啥呢?”
“你沒多想你心跳成那樣?”何康嘴角泛起一絲嘲笑。
“我…我是因為自己煉氣期而已,沒見過厲害的人打架,不行嗎?我看見元嬰真人我激動,不行嗎?”
“行!”何康翻了個白眼,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男性魅力,但他自己看見元嬰真人,也確實激動了一會兒,所以,他只當鄢陽未開竅而已。
“出來吧!”度紅從外面向屋里兩人道。東賢堂其他的伙計早整理好貨物后,被童掌柜趕到后院去了。
兩人趕緊整理好衣服出了門。
此時外面的局勢已經一面倒了。
林染嚶嚶哭著,楚楚可憐地立在九劍門老門主面前。
跟之前所見的那個或者風流或者狠辣的林染完全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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