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老人家親自飛上山巔,再一次站在鄢陽面前。后面的一眾巨鳥或背或叼,帶來好些東西。
“這是我們合族的希望,全部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他們,讓我們族類不至于滅絕。”
“我會盡力的。還有,我最后再問一遍,你們可愿與我同去,活著總比死了好。”
“哈哈哈,我們是不會離開我們的故鄉的,為了那片森林,我們寧可戰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被那些人毀滅。”
“好吧,不多說了,那么后會有期吧,我們各自珍重了,巨鳥老奶奶。”鄢陽摸了摸她的長喙。
“小丫頭,就拜托你了,我們會盡力把北邊上來的人拖得更久一些,你快走吧。”
“好。就此別過。”鄢陽拜了一拜,巨鳥隊伍呼啦啦飛走了,留下十余只幼鳥,還有幾十個冰封的巨鳥蛋,以及連根拔起的幾顆巨木,還有數十只白瓶子,鄢陽知道,那里面都是催熟水。
鄢陽拿出當日走出冰雪森林時,藏在棕熊脖子下面的儲物荷包。荷包里除了一顆冰晶一般的珠子外,就是一張薄薄的血契,上面寫著:
吾以冰犀巨鳥族長的名義起誓,以汝之血,合吾血者,得吾族終身效忠,汝誓當護吾族不致滅絕,以魂立誓,締結契約。
鄢陽將食指放在嘴里狠狠一咬,將手指上的鮮血按在血契上面的巨鳥族長的血印上,印記重疊。兩者血液混合,一瞬間,一個紋式復雜的光紋流動起來,血契化為灰燼,契約締結成功。
鄢陽又走到一只幼鳥的身邊,手撫它稚嫩的長喙,閉眼凝思。很快,巨鳥們與鄢陽心意相通,鄢陽右臂一揮,所有的巨鳥幼鳥,鳥蛋,以及它們帶來的東西,全部進入了空間,安置在剛剛開辟出來的新區域內。
“只許呆在這里,不許去別的地方。”鄢陽將幾顆巨木栽好,回頭對巨鳥們說。
巨鳥寶寶們乖乖地點頭答應了。
“小金,你暫時把他們管好。它們還是凡體,不會跑出去,但也不能在這里面亂跑。”
“是,鄢姐姐。”小金乖乖地留在空間里。
鄢陽一出空間,就對棕熊說:“熊兄,我們現在必須馬上下山了,怎么樣,想好了嗎?你的族人怎么安排?是跟我走,還是…”
“吼…”
“好,我們現在就去找你們族長。”
棕熊背著鄢陽朝自己的熊族聚集地狂奔,鄢陽坐在棕熊背上,不管看見什么都順手一抓一拔,連根帶土,全部裝進空間里。不帶走,難道給山下的留著嗎?況且不拔,它們早晚也會凋謝,白白耗散了靈氣。
所以,他們所經之處,寸草不生,竟在身后辟出來一條山路。
接近熊族領地時,鄢陽自覺地停止了收集,畢竟熊族領地需要隱蔽。
很快到了熊族之地。棕熊自行去和族人商量,不多時,一只老熊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十來只幼小的熊崽。
“吼…”棕熊點點頭。鄢陽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棕熊們,說:“只帶這些小熊走?你們當真都要留下來?”
棕熊和老熊互看了一眼,點點頭,“吼…”棕熊說。
“好吧,故土難離。熊兄,你決定了嗎,是留下來保護族人,還是跟我下山?”鄢陽摸著棕熊的鬃毛不舍地說。鄢陽確實非常擔心棕熊為了保護族人而留下,那她就又是一個人了。但馬上又意識到這想法有點自私,棕熊是她的朋友,可他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呀。
“吼…”
“太好了,熊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那我們要抓緊時間了。”鄢陽摟住棕熊,松了一口氣,被選中的感覺真好。
老熊族長又指揮別的熊,從熊窩里面,搬出來數十個一捆一捆的各式各樣的儲物瓶儲物袋,不用說,這些也是幾百年前上山修道者的東西。鄢陽此時覺得,不用修道也可以了,等下山就可以開個鋪面,專門賣儲物袋儲物瓶,說不定也能富貴一生。
如此多的遺物,可見當年眾多修道者對這座靈山的向往。然而,這么多人葬身在這里,也看得出,這里雖是靈山,卻也是一個修道者的屠戮場。世道輪回,從今日起,這里又何嘗不是當年的重演呢?
遐想歸遐想,正事不能耽誤。走出熊窩幾里后,鄢陽叫小熊們圍成一個圈,如法炮制。熊族長老也搞出來一個血契,鄢陽將自己的血按在血契上,契約締結成功。鄢陽右臂一揮,空間扭曲,熊寶寶們全部進入了華府空間,同時,它們身周適合熊族居住的樹林,也連帶著被拔出來,帶進空間去。囑咐小金安置好小熊們后,鄢陽走進石屋。
整理物品,鄢陽打定主意只帶必須之物。
嘩啦啦,石屋內雖然面積增大了不少,但此時已經被鄢陽堆成雜物室了,“等我有時間了,一定要好好收拾整理一下,但現在不是時候。”
她放棄了所有的儲物袋儲物瓶,包括墨凌那里搜刮來的寶物都沒來得及查看,就都堆放在石屋內了。
只往阿南前輩給的,斜挎在身上的破布袋里,塞了一瓶止血散,一瓶解毒散,一瓶百毒丹,一把阿東前輩給的卷刃的青翠小劍,兩罐壯骨膏,一把鏡花水月銅鏡。又在儲物荷包里裝了避瘴珠,將荷包在腰間系好。最后小心地抽出一小截,約三尺長的,帶毒的蛛絲藏在袖中,這才走出石屋。
站在石屋外,她重新打量了自己:身上,穿在外面的是五顏六色帶子纏繞的不合身的道服,遮住了里面的小金送的上品金鱗衣,腳上是大了幾號的灰撲撲的鹿皮靴,左腕是遮了仙氣的灰黑色的木珠手串,右腕袖子里藏著毒蛛絲,右臂藏在衣服里的是恢復了烏色的臂環,肩上斜挎破布袋,腰系赭色荷包,嗯,夠窮,夠破爛,夠安全的。她對自己的隱藏很滿意,施展斂息術,把修為控制在煉氣期第一層,這才跨出了華府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