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大鼎煉燒到此刻,已經呈現出白玉般的通透特質,而那掉下來的那塊卻是格外漆黑發亮。
莫非,就是因為這個,特性不同,它才會自行脫落?
那就更加不能浪費啦。
鄢陽分出一小半靈力將那塊黑色泥胚揉了揉,塑了一只圓圓的小鼎。
當鄢陽再一次覺得肚子很餓的時候,兩只鼎都差不多煉好了。
大鼎足有水缸大小,通體潔白如玉,細看下纏著絲絲金黃紋理。
小鼎僅有茶壺大小,卻發出漆黑耀眼的光,在濃黑墨綠的鼎身上,含有星星點點的極細的金粉。
“大丙啊,你說,這就算煉好了嗎?”
鄢陽自己都不太確信。
丙火鼎也歪著身子,仔細瞧著那一大一小,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三足鼎,一動不動。
突然,地板開始晃動,鄢陽這才驚醒,“呀,是時間到了!”
她已經有了經驗了,因為已經被石屋彈出去了幾次。
她瞬間抓住兩只剛剛煉好,還沒有細細看過的三足煉藥鼎,倏地就被地板彈了出去。
哎呦…呀!
哎呦…是因為鄢陽被倒掛在巨樹神木—相思樹的枝干上。
呀!則是被兩個鼎十足地燙了手指,她一個沒握緊,撲通撲通,兩只鼎就掉了下去。
好巧不巧,兩只鼎分別掉進了熱泉水和寒潭水,并且帶著嗤嗤地白煙,沒進了池底。
唉,鄢陽的手指雖不會被燙傷,可是還是會感覺到疼啊。
她干脆就爬到樹干上,摘了幾塊肉質細膩的香血靈芝吃掉,又能解餓,又能止痛。
撈起那兩只鼎時,鄢陽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眼前出現了那副陰陽雙魚圖。
對了,這一黑一白不正是一陰一陽嗎?
“那以后就叫你們陰陽雙鼎,如何?”
陰陽雙鼎自然不會回答。
她轉念又道:“還是叫你們大白鼎,小黑鼎,好聽,好記。”
鄢陽提著正好被寒潭水和熱泉水淬好了的陰陽雙鼎,塞進赤紅手鐲中,一跨步走出了空間。
“小金,接下來,華府的宅子就交給你啦,我要出去一下。”鄢陽拍了拍小金的肩膀。
“嗯,鄢姐姐,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小金道。
鄢陽馬上去了密室,通過傳送陣與那日約定好的巨峰相見。
已經是深夜十分了,旁邊一排地洞口的風燈已經熄滅,只有一個燈還亮著,那就是華家的地洞。
當鄢陽出現時,巨峰果然已經到了。
“巨峰…大哥。”鄢陽道,“徐記那邊都處理好了嗎?”
“好了,徐記當家的還說,日后希望跟華家多有來往呢。”
看來,徐記也是個懂事的。
“好啊。以后有生意,還需要你去搭線呢。”
“嘿嘿。”巨峰憨憨地笑著,“大小姐,你找我是要帶我回去嗎?我現在已經自由了,我可以重新回到華家嗎?”
“當然可以回來。”鄢陽笑道,“不過我現在更需要你為華家做一件事。”
“什么事?”巨峰有些意外。
“你對這里很熟悉,我需要你現在開始,把每一個交易,交易了什么貨物,參與交易的人,都弄清楚,并且記錄下來。尤其是白天的情況,鄭家莊,棲霞閣,他們都裝了什么貨,最好進出貨價格也能拿到。”
“原來大小姐是要我去做暗探。”
“對。做這個會有些風險,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提出來,我再想辦法派別人去。”
“不不,大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巨峰連忙澄清道,“倒不是我怕有危險,大小姐肯把此事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我對他們一無所知,是沒辦法做出下一步行動的,如果一直這樣,那么重振華家只能是一句口號,對嗎?”
“我懂了,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鄢陽拍了拍巨峰的胳膊,道:“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當然,記住,安全第一,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可勉強。”
“是。”巨峰點頭。
“好。我會隔幾天來看你一次。”她拿出一個儲物袋交給巨峰,“這里面是一些水,吃食,靈食,還有些許銀子和靈石,供你使用。盡管用,過幾天我再給你送來。另外,如果能招收一些能給你做助手的兄弟,盡管去招攬。”
“是。多謝大小姐。”巨峰眼中透著堅定。
鄢陽點點頭,通過傳送陣,回到了華府。
剛走出來,就聽見防護法陣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聲音。
班久河和幾個孩子都赤著腳,在院子里站著。
小金一個人,手中握劍,氣定神閑地站在院門口,任由外面一伙人氣急敗壞地攻擊防護法陣。
“小金?”鄢陽叫道。
眾人回頭,都向鄢陽涌過來。
幾個小的,抱住鄢陽,將頭埋在她的懷里,以求安慰。
班久河道:“為首的那個就是老奴跟你提到過的,用了華家十幾家鋪子,在鄭家面前表忠心的叛徒,籍賢。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白天不敢來,趁著大晚上的,來找晦氣了。”
“哼,就等著他呢。班總管,你帶這幾個小的回去睡覺,不會有事,我去會會那些人。天亮之前,你們不許出來。”鄢陽那雙平靜的眼睛看上去波瀾不驚,卻讓人不寒而栗。
“是,大小姐。”班久河道,遂領著四個小孩子轉身去了。
“鄢姐姐,總共來了四十一個人,都是有些修為的。上面五個,”小金指了指屋檐上方,大約是樹梢的位置,“后門十個,側門八個,前門的被我劈死了三個,其余的,都在那呢。”
“嗯。”前后和上面都布置了人手,這是打算把我們包圓嗎?
鄢陽用神識快速掃視了一遍,都是煉氣期的,沒有筑基期的,心里有了數。
她抬眼看去,一個似乎有些修為的男人,雙臂抱胸也同樣望著院里。
他一雙三角眼睛里射出厲色,嘴角一咧,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你就是華家大小姐?”他陰陽怪氣道。
“你就是籍賢?”鄢陽抽出東清劍。
“呵呵,好久不見,大小姐越長越年輕了。”
“你倒一副死老鼠相,真是面由心生。”
“大小姐說話風格跟從前大不一樣,你真的是大小姐嗎?”
“你籍賢賣主求榮,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也是兩副面孔?”
“那么說起來,大小姐跟我是同一類人嘍?”
“豈敢,我們人跟畜生豈能算同類?”
籍賢臉色一變,一張破陣符甩出來,貼在防護陣法上,罵道:“給你臉不要臉,跟你死了的爹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