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火玉幣?!”
李老太下巴自然落下三分,目光定定落在那張火玉幣兌票上,再也挪不開眼睛。
“這也太多了。”李大壯掰開李老爺子的手,又把兌票送還晴湖:“恩公這是讓我無地自容了。我這小院,粗茶淡飯,五十個火玉幣也不值,怎么能收您這么多?!”
“不是給你的。”晴湖小手背在身后搓著發梢,她望著李老太手中的孩子道:“我略懂醫道,治好桂芬嫂嫂的失心癥,還有療養這孩子的身體,便是一萬火玉幣也剩不下多少。老爺子說了,我給他就收。難不成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
“可是…”李大壯還是猶豫不決。
“別可是了,走了一路也累了,給我們弄點水喝。”晴湖說完就在院里找了個矮凳坐下,莊紀也淡定的跟著,他的青色袍衫拖在地上,竟半點灰塵也沾不上。
晴湖走開了,李家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默默將兌票收了。
李大壯將桂芬送進屋就去煮水,李老太抱著失而復得的乖孫愛不釋手的哄弄著。
晴湖正好同李老爺子搭話。
“老爺子,我聽人說鳳棲鎮是個富饒之地,怎么今日是這么個景象?”
“哎…”李老爺剛捻好的煙卷放入煙筒中,被晴湖這么一問頓時沒了興趣。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恩公,不瞞你說,我們老李家從前可不住在這破院。”
“我們家在鎮西北有一處大宅子,可惜啊…”
鎮西北。晴湖記得白水河的流向正是從西北入鎮,看來這李家從前是闊過的,只有權貴富人才能住在上游地區。只是為何又家道中落了呢?
“短短兩年時間,就兩年啊…李家就敗了個干干凈凈!”李老爺子撫膝長嘆:“都是因為前年那場雨,恩公…”
“老爺子,我是翡月,您就叫我月兒。”晴湖打斷了他的話,問到:“可是下了一整年的那場雨?”
“還能是哪場啊…老天爺要亡我們啊…從未聽說過,這雨還能下一整年…老天爺的心眼爛了呀!”
晴湖…
她默默轉頭看莊紀,也正好對上他一言難盡的眼神。
要說這場雨的罪魁禍首吧,莊紀還沒想好要不要算在這個小月兒頭上。
那個發了瘋的風玉神怎么偏偏就挑了天河去發泄,身邊這個小月兒還一臉無辜指責的看著自己,仿佛是他和仙尊的罪過…
莊紀心里苦。
“鳳棲鎮是個小鎮,靠著山,也沒多少耕地,就抱著個大壩過日子。我們過去在下游的安南村里開地,屯糧,買賣不大也還過得去。”李老爺子慢慢回憶著。
“可憐那年的雨把地都沖成沙地了,糧食根本種不下去,更別說還有洪水淹田。
我安南庫房里的糧食那會兒就已經壞了,我也不知道。又在路上運了幾個月到青朗城。那糧食都長霉了呀,黑心的販子還高價賣出去,結果吃死了人,都算在我老李家。”
李老爺子痛心疾首的拍著大腿,“我老李家做錯什么了啊,老天爺這么對我們!幸虧那時新調來一個鎮長,他可憐我,只抄了家產,留下我們一家老小的命。”
“否則今日哪里還能遇見兩位恩公。”
“這樣的事,多嗎?”晴湖深嘆一口氣,那樣一場雨,怕是時節大亂,遺患無窮。
她又慢慢瞥了莊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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