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湖把桃枝仙子和莊紀趕到一棵辛堂樹下,不讓他們靠近。
貴者不臨賤地。這兩個至真純圣的仙人,晴湖無論如何也不愿讓他們沾染污穢。
她自己不拘小節,但是對她好的人,她珍而重之。
莊紀明白晴湖的心意,也不勉強,與桃枝仙子遠遠瞧著。
一個約三尺深的圓形洞坑。
原本的肥坑被剝離取走,但是松軟的泥土吸飽了糞肥的氣味,晴湖強壓著身體的不適靠近。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來看過這個坑,但是除了赤黃色的泥土和一些雜草,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竇老爹帶著晴湖走出半里地,看見一個更大的方形深坑,慢慢說道:“這里原本也是一個蕈棚,養的是紅草菇。蕈棚地面是搭架子,但是底下也要深挖漚肥。這里跟肥坑一樣,整個被挖走了。”
“確實匪夷所思。”晴湖腳尖蹍著地面,泥土松軟,但憑人力怎么也不可能消無聲息的搬走這么大一座蘑菇棚。
蕈棚被偷應該已經許久了,洞坑里外雜草叢生。
青草的汁液最是清爽寧神,晴湖端著裙子蹲下,細細挑揀著汁肥葉厚的青草片,折疊后放在手心碾壓擠出汁水。她用鼠狗尾草沾了草汁遞給竇老爹,然后自己捧著手嗅。
竇老爹聞過草汁香,頓覺神清氣爽,他不禁又對晴湖高看一眼。
“小姑娘你怎么看?”竇老爹問得自然,絲毫不覺得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辦這件事有任何的不妥。
實在是因為他已經見過各種各樣的揭榜者,竇老爹年紀大了,看得多,更懂得后生可畏。加之小姑娘也算機靈聰慧,他也頗期待晴湖的表現。
“竇爺爺,我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晴湖咧嘴一笑,歪著腦袋看著十分狡猾。
“什么?!”竇老爹震驚的表情有點收不住,嘴久久張著,眼睛瞪得渾圓。
“竇爺爺,竇爺爺你怎么了?”晴湖帶著草汁的小手在竇老爹眼前晃了晃,召回了他的意識。
“你說你知道賊人是誰了?怎么可能?!”竇老爹總算把憋在嘴里的話吐了出來,撫著胸口長長的喘氣。
“嗯!有點僥幸,但是認出來了。”晴湖嘿嘿嘿笑著,仿佛火玉幣已經堆在眼前。
她見竇老爹氣不順,撫著老爺子的后背道:“但是我沒辦法捕捉他,還得再想想辦法。”
“你先說,是什么人!”竇老爹抑制不住的興奮,有些渾濁的眼中亮起火光,滿是期待。
“不能說。”晴湖別過臉去,她已經沒有青草汁可以用,惡臭又撲了上來。
“怎么就不能說了?你不是揭了懸賞令來替我們捉賊的么?你這個小姑娘是怎么回事?!”竇老爹鬧不清楚晴湖的意思,有些氣急敗壞。
“還能是什么意思,不懂裝懂唄!”老衛慢慢走近,臉上都是嫌棄的表情,仿佛晴湖是個招搖撞騙的市井騙子。
“衛大叔,”晴湖也沒有不悅,她笑嘻嘻道:“我若是真懂呢?”
“絕無可能!”老衛拿著一把量尺揮了揮:“看完了就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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