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曠今年三十八歲,是圈子里有名的人物,他心狠手黑,家里還有灰色背景,但凡惹了他都沒有好下場。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瘋起來沒人攔得住。
此刻他看著江暖秋水般的眸子,就像是十八歲的時候,他偶然看到覺得心動的小女孩兒,又或者二十五歲,終于在他身子底下綻放了的欲色女人。
“你為什么不能一直那樣呢?”
他喃喃道,一把按著她的脖子,針尖對準她。
“為什么就非要鬧,非要跟我分開,多少女人求著我我都不看她們一眼,你倒好,還給我擺上臭架子了?行,想要玩是吧,咱們就玩兒點新的,聽說這玩意兒注射了以后再也離不開我了,試試看。”
“你說過的。”
針尖抵上脖子的那一瞬,江暖絕望的開口。
男人的手一頓。
“你說過要娶我的…”
她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傷心欲絕,渾身顫抖。
“從二十五歲到現在,八年了,吳曠,我等了你八年,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八年…我今年都三十三了,再不結婚都成高齡產婦了!”
她突然沖著他喊,吳曠愣了,她原來…一直在等他開口,她是想結婚?
原來一直反反復復的鬧,折騰,好像也有了理由。
女人提分手是想要以退為進套牢男人?
“可我等來了什么?”江暖猛地推開他,激動又小心的躲過針頭,和吳曠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鄭安晴當著整個節目組的面兒罵我是小三,罵我插足你們感情!”
吳曠剛剛只想要摧毀一切的憤怒,被這女人三兩下給攪和的七零八落。
不自覺的跟著她的思路走。
“她是這樣的?”私底下明明乖的不得了,想到江暖這么愛面子的人,“你也沒告訴我啊?”
“我沒說嗎?你摟著她的時候怎么對我說的?”
江暖氣的渾身發抖,她蹲下身去,捧著臉嗚嗚大哭。
吳曠擰眉,似乎有那么一次,江暖急匆匆來找他,結果撞見他和鄭安晴在一塊,他見鄭安晴小心翼翼的模樣,聽她說是得罪了暖姐,還說了句…
安晴年紀小,有什么事兒你多包容些,別那么小心眼。
江暖要是真的來找他說這事兒,聽到這些應該要傷心死了吧。
吳曠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江暖還提了結婚啊高齡產婦什么的,再一想想,確實是自己拖了她這么些年。
“你有話好好說行嗎,別整天鬧個沒完,誰受得了。”
江暖眼角的余光掃向他的手,已經垂下去,但針筒還在手上,一晃一晃的。
“是我鬧!”
江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著倔強的光。
“事到如今,你還是處處護著她,既然早就厭煩我,何必拉著我不放,我這就走,早早的給騰位置,讓你們兩情相悅去吧!”
江暖甩下話,趁他不注意,抓起地上的包,尋個空檔直直的跑向門口,一秒鐘猶豫都沒有,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走廊上有監控,吳曠勢力再大,手上那東西也見不得光,捧著他的人跟想要他死的人一樣多。
他把那東西丟到桌子上,耽擱了一下,再去追,江暖已經不見人影。
看到吳曠回到房間,江暖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出來,才悄悄從消防通道溜出。
剛跑出酒店門口,她的手機就響了,從口袋里摸出,是經紀人候姐。
“都幾點了我的江大小姐?不是早就告訴你,節目錄制就在一點嗎?”
江暖一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什么節目?”
對面明顯窒息了一下,才回答,“恩賜的聲音!你清醒一點啊江小姐,這是你近期能接到的最好的工作,麻煩你上點心!還有一個小時,我不管你在哪在干嘛,給我立刻趕來,立刻!”
江暖率先掛了電話,揚手叫車。
好在離電視臺不遠,這個時間點也不堵車,二十分鐘就趕到了。
她在車上整理了頭發和衣服,戴好口罩,全程低著頭,打開車門就全速往里沖,按照候姐的指示一直沖到化妝間。
“對不起來晚了!”
她氣喘吁吁的推開屬于自己的那間,迎面而來的就是攝影機!
她連忙低頭避過,“素顏素顏,抱歉。”
候姐也連忙趕過來,賠笑臉請攝影師先出去,這是比賽前采花絮,錄制一些嘉賓的反應和感想。
江暖來這個節目是做評委的,是的,這既是個什么人都能做評委的時代。
據說現有的評委有四位,老牌歌手,老牌喜劇人,新晉鮮肉演員,流量小花。
之所以請到江暖,是因為流量小花檔期沖突臨時來不了,節目組時間緊急,被候姐抓住機會拉了一波關系,得到了這個機會。
原主雖然最近幾年沒什么好作品,黑料纏身,最近更是陷入了疑似勾引鄭安晴男友的風波,但好歹也有些熱度。
侯靜一把將人拉到梳妝臺前,“你是要作死了,等節目播出估計又要被嘲耍大牌。”
“怕什么,虱子多了不怕癢。”
江暖摘掉口罩,候姐和化妝師小劉齊唰唰倒吸一口冷氣。
“你這是——”
候姐顯然想到了是誰。
江暖點點頭,“我去找他提分手。”
候姐揮手示意小劉趕緊動手,小劉不敢多話,手上刷子飛舞,江暖皮膚底子好,化起妝倒是不用浪費時間,就是臉上和脖子上明顯的瘀傷,要多刷兩層遮瑕。
底妝打好,換上禮服,繼續上妝,弄頭發。
“現在是什么情況,我可不想上社會新聞。”
候姐抱著雙臂站在她身后,從鏡子里看她。
真的是糟心,攤上這么個藝人,但是錯又不在她,命不好。
“躲一陣子就好了。錄完影我自己走,最近的工作都推了吧。”江暖戴好耳環,看了看側臉,不是很明顯。
“你以為自己還有什么工作?”候姐巴不得甩下她,“那、你有地方去?真不用幫忙?”
“有地方。”江暖從椅子上站起來,沖著候姐眨眨眼,“別擔心,親愛的。”
她拉開門,十厘米高跟鞋踩得搖曳生姿,沖著攝影機送了個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