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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郡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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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要說的跟吃無關,我說的是這個咬舌自盡的事兒。”

  嬋夏比了下被她氣得半死的家丁。

  “大家看到了,這賊人被我識破后,一度想咬舌,雖然瓦舍說書的以及繪本里常用‘咬舌自盡’這種死法,但作為仵作,我想奉勸大家,一定不要選擇這種死法。”

  “我們也見過很多舌頭斷掉的人依然可以存活的例子,現實中用這種方法,死的概率是很小的,來,大家看。”

  嬋夏用了一個小棍把家丁嘴上的布扒拉開,撬開他的嘴,給大家演示:

  “舌頭上雖有不少血管,但是想要達到死亡效果,失血量必須要達到總血量的三成,僅憑舌頭上血管這些出血量,還沒等流那么多血,便已經凝固了,疼是真疼,但疼不死,所以你說你傻不傻?”

  家丁滿臉通紅,竟被嬋夏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倆眼一翻,暈過去了。

  “咱們平時一定不要做壞事,否則就跟他似的。”

  嬋夏的這番熱切講說引來一片叫好聲。

  雖然她說的好多形容詞大家都聽不懂,但總覺得這種抓壞人方法很過癮呢,看這個年輕的姑娘氣壞人,比瓦舍聽書還過癮。

  “王爺,現在我已經證明了桃紅是死于閻羅笑的毒,下毒之人就算不是眼前的這個賊人,他也一定知道些內幕,只要回去審問便知一二。”

  “帶下去!”魏王一聲令下,那暈過去的家丁便被五花大綁,嘴里也不用塞東西了。

  就算他再醒過來也不會用咬舌這種蠢到家的方式死了。

  “當然,我若只有這些證據,只怕是有人說我屈打成招,隨便找個替死鬼,所以,我還有另外的法子證明桃紅是死于毒。”

  “請姑娘快快查驗!”郡主身邊的鐘媽媽激動道。

  鐘媽媽目睹了嬋夏巧施小計抓賊人,心里一萬個痛快,只盼著嬋夏快快洗刷郡主的冤屈。

  “不急,我還有話對王爺說。”

  嬋夏從箱子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帶完了還嫌不夠,又找了一副更大的套在外面。

  “王爺,這手套是用鯊魚之皮做的,隔絕效果極好,只是成本很貴,我師父遍尋五湖四海,找遍了能人異士,才得了這么兩幅,我用這個取了毒骨,這手套也要一并燒掉,實在是損失慘重——”

彩凝默默翻譯了下嬋夏這一大段,歸根到底三個字:得加錢  魏王額角青筋跳了兩下,忍了又忍,勾了勾手,嬋夏上前。

  魏王壓低聲音,用只有倆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這是兕的皮,根本不是什么鯊魚皮。而且,是我送你師父的,整整三大塊!”

  嬋夏眨眨眼,哎呀,沒忽悠住?

  “大概是我記錯了,哎,師門寶物實在是多,東西多,容易記雜啊...”

  被拆穿后還能如此淡定,這臉皮的厚度真不是一般人。

  “多謝王爺賞賜的三塊皮料,我代替我師父收下了,日后一定會用這個救更多的人。”

  魏王在一瞬間產生了掐死嬋夏的沖動。

  于瑾到底是從哪兒找的這么不要臉的徒弟?!

  嬋夏戴好手套后不再開玩笑,專注地取出一小塊骸骨,放在隔火的鐵板上煅燒成灰。

  “正常人的骨灰呈現灰白色,中毒的骨灰為綠色,如果桃紅如外界傳的那般,是被郡主推下樓致死,她的骨灰應該是灰白色,反之,便是綠色。”

  彩凝這才知道,為何開棺后,夏姑娘表現的那般謹慎。

  嬋夏從昨天拿到郡主畫的圖后,便已經知道桃紅的死因了。

  今日開棺,不過是為了堵眾口悠悠。

  嬋夏將骨灰展示給大家。

  周沫兒眼淚瞬間落下,雖有帷帽阻隔,但從她微微顫抖的身子不難猜到她此刻激動的情緒。

  泛著綠色的骨灰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請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也好還郡主個清白。以及,這桃紅的骸骨今日必須焚燒,骸骨埋在地下,一旦棺木腐爛,毒素會滲入土地,恐對周圍百姓不利。”

  嬋夏脫下手上的兩幅手套,一并扔入棺中。

  熊熊大火,火勢沖天。

  有毒的骸骨被燒成灰燼,粉碎了郡主跋扈的謠言。

  “王爺,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做我們這行慣了,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實的,有時候聽的多了,便不自覺地帶了偏見看人,看得自然不準。”

  “你在暗示本王什么?”魏王質問。

  “我什么也沒暗示,只是請王爺好好想一想,平時都是哪些人,在王爺耳邊常念郡主的不好?”

  嬋夏看著魏王,看他沉默不語,心里用力呸了口。

  好大一個渣爹!

  “我阿爹不似王爺這般權勢通天,不過就是個小小仵作團頭,我家沒男丁,阿爹便把我當成兒子養,我開蒙時,他總會站在我身后,看我寫字念書,寫得好夸贊一番,有時還會買糖葫蘆給我,寫得不好,也少不了要挨幾下手板。不知王爺也曾如我阿爹一般,站在郡主身后,看她功課做的如何?”

  嬋夏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倒出消毒凝露仔細清洗手。

  “王爺若有空,不妨看看郡主的書畫,真真是好。尤其是郡主的畫,小小年紀,竟然畫工如此深沉。”

  魏王不解地看著嬋夏,不知她為何這樣說。

  “我師父常說,從一個人的書畫作品中,可以窺視到一部分她的內心,能把畫做得如此深沉的人,她的內心,又能壞到哪兒去?”

  魏王呆在那。

  明明女兒就在身判,他卻不敢轉身看一眼。

  一種從未有過的愧疚感,在此刻浮上心頭。

  或許,他這個爹當的,從一開始就是不合格的。

  “夏姑娘!”周沫兒叫住嬋夏。

  想要對嬋夏說什么,未語淚先流。

  千言萬語,皆在這顆顆淚水當中。

  嬋夏沒有轉身,只是揮揮手:

  “郡主,你不需謝我,你父王是給過我銀子的,銀錢兩訖,互不相干,我是個仵作,你還是少與我來往。”

  她前世與那個孤苦伶仃的周沫兒是好友,那是因為周沫兒是督主收留的孤女,身世不明,身染奇毒。

  嬋夏經常去她房里找她玩,看著她畫畫,偶爾也會讓她畫點花樣子,嬋夏照著繡,大多是繡的不成樣子。

  但那是周沫兒,不是郡主。

  今生的郡主,不能再像往日那般與嬋夏秉燭夜話。

  但也無妨。

  郡主安好,嬋夏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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