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寧瑤很懷疑,這位小公子到底懂不懂無奈這二字怎么寫。
但是感嘆完后,牧淼淼立刻就精神了,他笑彎了眼,“也就是說,你現在也拿我沒辦法了咯?”
寧瑤聽聞后轉過頭,若有所思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然后還沒等牧淼淼徹底高興起來,他又聽到寧瑤道,“但是打你一頓,還是沒有問題的。”
牧淼淼又耷拉下去了。
下一秒,他迎來的不是寧瑤關切的問候,而是她冷漠地發聲,“你可以走了。”
牧淼淼:“?”
這個女人,真的鐵石心腸到讓人膽寒!
臨走前,他用復雜而可憐的目光看向寧瑤,“你是不是以前青燈古佛相伴啊?”
說完剎那,他似是怕被挨打,有些踉蹌地閃身消失。
然而在他離開后,寧瑤卻沒有動怒。
她輕輕哼了一聲。
“凡人,怎么能懂得單身的魅力?”
我的劍,因為單身而無敵。
這一流派,不是水東流,而是…單身流。
在航行的途中,此次萬界道門造成的影響正在慢慢擴散。
正如同石子投入水中。
看似造成的波瀾越來越小,但是影響的范圍卻越來越大。
戰域上的萬族和人族,包括后方人境的東離、北川以及圣地,都在研究此次萬界道門造成的后果。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后果就是…云藏雪廢了。
這位百歲以下,有希望沖擊問道的天才尋我境居然就這么廢了。
除此之外,從家家主唯一的女兒也死了。
叢家。
一座陰暗的地下水牢里。
往日囚牢內都是重兵看守,但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墨白少爺,您受罪了。都是老奴辦事不利,直到現在才找到你。”水牢前,一胖乎乎的老者誠惶誠恐道。
是誰在說話?
叢墨白費力地睜開眼睛,最終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
還能有誰講話呢?
他嘴邊泄露出一絲譏笑。
自從他被關押在這處暗無天日的水牢,恐怕外面的人都把他忘記了吧?
他們都忘記了,曾經有那么一位高高在上的宗門道子。
甚至還有哪些所謂的族人,他們很多都盼著自己去死吧。
只有自己死了,才能給他們空出更多的資源。
胖乎乎的老者見叢墨白不說話,試探著道,“墨白少爺?墨白少爺?”
叢墨白聽著這聲音在水牢內回響。
這聲音是這三年來,他做夢都想聽到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遲了。
那塊道骨…已經沒了啊。
叢墨白突然仰頭大笑,笑著笑著,淚水從眼角溢出,將他的臉頰都沖成臟一道白一道。
“我竟不知道,這人死后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有趣,有趣啊!”
那胖乎乎的老者急了,“少爺,死什么呢?您可沒死吶!是那個天殺的叢蓉蓉死了!死得透透了!”
叢墨白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看向老者,努力睜開渾濁的眼球,愕然道,“你說什么?”
老者抹了一把汗,耐心地重復道,“少爺,我說,那叢大小姐死了!那天殺的叢家主,現在也麻煩纏身。還是長老們逼問叢蒼青,這才找到你的下落。”
“叢蓉蓉那個賤婢…真的死了?!”
叢墨白面部涌上一抹不自然地潮紅,接著他猛地撲過來,揪住老者的領子,狀若瘋獸一般吼道,“那叢蒼青呢?那個畜生呢?他為了他的女兒,將我抓到這里,取走我的道骨,足足關押了我三年。他人呢?他為什么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