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那些人已經滿腦袋問號了。
怎么他們剛打起來就出現變故了?
而且又是因為寧瑤!
吳東河抹了把臉上的血痕,有些咋舌道,“他么的,憑什么寧瑤也有護道者?”
吳御的臉色難看起來,他環視四周,語氣略帶威脅,“道友如果想保寧瑤,不是不可以。只是還請道友不要參與吳家的事情,吳家好歹也是一個世家,不是道友一人之力所能抗衡的。”
一陣風過。
沒有任何聲響。
吳御臉色沉下來。
寧瑤緩緩落到地面,沒有去看奄奄一息的方天畫和桑陽二人,她瞥了一眼城墻上的銅鏡,而后與安辰欣對視一眼,彼此微微點頭。
接著,寧瑤緩步走到季云輕身邊,正對吳御。
吳御深深地看了眼寧瑤,陰沉道,“你真要插手吳家的事情?”
寧瑤向前踏出一步,白色袍角在風中飄拂,她的衣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發絲也在身后飄舞,她眉目淡然,“我以為,吳璀的舉動就在告訴我,吳家的意思。”
“你以為你背后那未知的存在能作為你的依仗?”吳御倏地搖頭笑道,“沒有人是傻子。現在大家都看出來了,只要你不受傷,你背后那人就不會出手。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
季云輕軍裝染上鐵銹一般的血跡,他面容冷硬,“戰便是。”
吳御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
正在這時,寧瑤身子微微前傾,散落的發絲讓她的眉眼陷入了一片陰影中,重心下沉,而后足尖猛踏于地,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凼,整個人由寂蟬般的極靜轉為脫兔似的極動。
“老狗就會羅里吧嗦一堆!”寧瑤直接高舉長劍,朝吳御劈砍而來。
吳御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布滿雞皮褐斑的手往外一推,空間中好像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了寧瑤的去路。
季云輕也欺身上前,直接與吳御近身搏斗。
然而吳御已經衰老如風中搖曳的燭火,根本不敢與季云輕近身作戰,他遠遠地拉開距離,接著這一片地方都化為一片鬼澤,無數雙蒼白的手從地下伸出,阻攔季云輕的去路。
幽綠的鬼火猶如被匯集的星火,一點一點朝季云輕身上飄去,而后環繞在他周身。
當鬼火觸碰到季云輕身上的軍裝時,鬼火快速燃燒起來,軍裝如同冰雪遇到烈陽般快速消融。
吳御看著季云輕緊皺的眉頭,饒有趣味地笑道,“我的鬼火有穿透肉體之效,其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讓神魂有撕裂般的痛苦。沒想到這種痛苦,季長官也只是皺緊眉頭而已。”
語罷,他略帶嘲諷道,“呵呵,真不愧是天門軍。”
季云輕握著的長劍的手一緊,低喝一聲,硬生生忍著神魂上的疼痛,再度向吳御劈來。
寧瑤看到這一幕,聽到吳御那意味深長的話,突然覺得的胸腔里有一股怒氣在噴薄而出。
她很少生氣。
就算在圣地的人針對她時,她更多都是佯裝生氣以此震懾他人。
因為她心里清楚,雖然她仍然是個十四歲少女,但是經歷過兩個世界后,縱然她還未被歲月的滄桑感侵蝕,她也不可能如少年人一般血氣方剛,暴躁易怒。
但現在,她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