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瑤身手一撈,將那具黑色的六尾狐尸體抱在手上,沉默片刻,又收回空間中。
萬族有獸類的外觀,但他們不是獸類。
這些天驕,每一個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
寧瑤有,亡生有,太延有…
很多很多天驕都有。
這些故事有很多,或是悲情,或是喜悅。
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什么。
種族之爭,沒有個人私情。
除了戰域上的萬族,人族的萬千將士不也是有自己的故事嗎?
她不想去為了萬族奮斗,她的心很小,她甚至不想為了整個人族奮斗,她只想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奮斗。
阻我道途者,殺!
與我對立者,殺!
這就是她的道。
隱隱間,寧瑤似是有所明悟,然而現在根本就不是明悟的時刻。
她找到那個禁錮空間的裝置,想要轟破裝置,但卻發現很難轟破。
她看了看手心的痕跡,心中下了個決定。
她從遺族手上得了個假死法,再加上手上還有一片碧璽樹的葉子,可以當自己的第二條命。
寧瑤只是有點舍不得,她這片葉子還沒焐熱就要用出去了。
這換算一下,就是這些追殺她的異族欠了她一條命。
早晚給他們砍死!
哦,還有這個天霸。
寧瑤瞥了眼被擋在空間外的天霸,暗暗磨牙。
雖然心中已經決定假死脫身,但寧瑤手上卻不含糊,一邊吸收靈氣,一邊轟向那禁錮裝置。
只是轟著轟著…她就覺得有點不對了。
異族怎么還不來?
另一邊。
鸞容妍看著擋在他們面前的人族,聲音清悅如泉澗流淌,“人族,你們沒必要因為一個人而與我們對上。你們要知道,我們代表的是諸多強族,而你們只有一族。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小族也想要殺了寧瑤。當權者應權衡利弊,舍小保大,這點你們不會不明白吧?”
衡衍踏上前一步,淡然一笑道,“執人立志,先行后言,千里之外皆兄弟。茍是之不為,則雖汝親,庸孰能親汝乎?”
異族茫然。
雖然他們還保留上古流傳下來的將人族語言的習俗,但是對于這些深澀的古語還真沒多少研究。
所以很尷尬…他們聽不懂。
這一刻,異族感受到了來自人族文化上的蔑視。
吳東河悄悄給紀芝傳音,“他說得什么意思啊?”
紀芝瞥了他一眼,眼里是鄙夷的光芒,“蠢貨。意思就是,堅持仁愛,堅定道心,那么所有人族都是他的道友。如果他不這么做,就算是至親之人也不敢信任如此冷血的人。”
吳東河聽到回答后,訕訕一笑,而后移開眼神。
媽的,紀芝不是忙著修煉嗎?
她怎么會懂得這么多?
不過…吳東河一想到寧瑤就放心了。
寧瑤年紀這么小,又忙著修煉,肯定也不懂這些東西。
唉,還好有寧瑤陪他。
厲騰眼眸變為蛇類特有的豎瞳,蛇尾在背后快速掃動。
倏地,他陰冷道,“人族,你們一定要和我們作對了?”
容曦枝抽出背后一人高的大弓,搭上一把箭矢,對準厲騰,冷聲道,“萬族本就與我人族對立,你還想我們幫你做事?”
話落,天門軍的晏重山在半空中盤膝坐下,身前懸浮一張古琴,眉心的七彩豎痕閃爍不定。
地藏軍的百里鴻羽也直接上前,走動間,她的盔甲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所有人族都嚴陣以待。
人族數量不如萬族天驕,這次戰斗稍有不慎就會有生死之危。
鸞容妍眉心的青翠細葉亮起,她的臉色沉下來,眼中泛起殺意,“那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