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從一開始的認真,再到震驚,直至最后嚴陣以待。
寧瑤看似在一次次的過招中占據上風,但她終究只是蛻凡境。
就算擁有堪比開竅境的肉身,但在此時,肉身早已破敗不堪。
腿部和手部的骨頭都斷了,左右肩胛骨更是被敲碎,原本覆蓋在雙手上的血肉早已消失,只剩下露在外面的森森白骨,就連臉上也有一道刺目驚心的血痕。
若非她是修行者,恐怕早就生機斷絕。
但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白芊也不敢有絲毫放松。
這就是個瘋子。
她對戰的時候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受傷。
哪怕下一刻刀尖抵在她的心臟上,她也要惡狠狠地撲過來,咬下她的一塊血肉。
她如同暗夜里的孤狼,兇悍,瘋狂。
就算是在戰域里,也少有見到這樣的瘋子。
白芊有些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如果放任這個瘋子活下去,哪怕她是半步金丹,也總有一天會死在寧瑤手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她無比確信這一點。
所以…必須殺了她!
殺意再一次沸騰,寧瑤的皮膚上有血珠浮現,她就好像塑膠人一樣,突然癟了下去,剩下的肌膚緊緊貼在骨頭上,過多的失血讓她一下子瀕臨死亡,若非體內還有那一縷金色血液的存在,恐怕她在下一秒就要死去。
已經…到極限了嗎?
寧瑤有些恍惚,仰頭看向天,好似整個空間都在天旋地轉。
這是她第一次歷練,卻是無比慘烈的經歷。
從坑人,到殺人,她接受這一切就仿佛如魚得水。
死亡在她眼里稀松平常。
但這一刻。
她不想死!
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做完!
寧瑤的肺部如同破風箱般拉動,喉尖不斷涌出血液。
她看到了。
她看到池修白使出燃血秘術,拖延了白芊半分鐘,然后又如同死狗一樣被打出去。
寧瑤有點想笑。
你也有今天啊。
第一次見到池修白,他就好像是一位如隔云端的男子。
直至這一次,那個愛算計,潔癖,狡猾的池修白突然有了另一面的形象 他似乎一下子立體起來。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寧瑤看到他的口語:下一次,絕、不、和、你、立、道、心、誓。
笑意止不住的上涌,接著變成撕心裂肺的咳嗽。
吳東河和紀芝分身乏術。
許寒秋半死半活。
池修白更是像一具咽了氣的死尸。
至于寧瑤…她也沒好到哪去。
她腰部的那塊豁洞已經沒有血可流了。
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數生命的倒計時。
真的…要死了嗎?
白芊一步一步地走來,她喘著氣,面容帶著惡意的笑容。
“就這樣死,太便宜你了。”她發表著勝利的宣言,俯視著寧瑤。
“我也這么覺得。”寧瑤笑容燦爛。
但白芊討厭她這種笑容,甚至想把她的臉劃爛。
阿妹都死了,憑什么她還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