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靈香眼中沉著陰翳,她緊緊盯著那陣法,真是期待,這陣法之后是什么呢!
等她可以擁有這世間頂級的逍遙閣神醫堂,她想,國師應該會注意到她的。
尤靈香如此想著,還伸手摸了摸一層厚厚粉底的臉。
眼神一暗,她非扒了聞人曉的皮,若是自己擁有那般貌美的臉,國師是否就會注意到她了?
她知道,以覃月的實力,定非真是看上去的那毛頭小子,定然已經活了上百年了。
她倒要看看,他身邊那些女子,有誰爭得過她!
在房中研究草藥的聞人殊聽到外邊的動靜,出來詢問出了何事。
“師兄,是尤仙子,她帶著一個人,說是要找人討個公道!”
聞人殊一愣,“討公道?”逍遙閣同尤氏一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到底出了何事,才會如此?
好奇之下,他跟著師兄弟前往那山門后的陣法之外,看著外面那一行人。
明顯有備而來的尤靈香一行人幸災樂禍,他們卻不知道,那陣法外,她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可那之后的他們,卻是能看到山門外的景象。
聞人殊在尤靈香身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但他想不起來哪里見過,總之就是很眼熟。
眾人扒在門外竊竊私語。
聞人閣主到時,便見逍遙弟子望著外間情形猜測發生了何事。
聞人凌志隔著陣法,看見了領頭的尤靈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眸中怒火閃爍。
她,竟然還敢來。
當年,父親將她從廢墟中救起,給她呵護,待她如親生,傳授醫術,煉丹之術,豈料,她覬覦逍遙閣鎮閣之寶,索要不成,生出竊心。
盜走那百穴圖,間接導致父親抑郁而死。
當年,老祖為考驗新一代弟子,隱去身份,只用聞人曉之名,參加新弟子考核。
由于是考驗,她并未暴露真實身份,被尤靈香暗中毒害多次。
可是,父親留下了遺言,叫他們不得動她性命。
且逍遙閣弟子多修煉藥和醫術,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是他一念之仁,放走了這個恩將仇報,毫無人性的“尤仙子。”
此刻,聞人凌志看到尤靈香竟還能巧笑嫣然,不覺間雙拳握緊,怒火中燒,他掀起一道力量,打開結界,帶人往外出去。
尤靈香先是愣怔了一瞬,隨即,竟然笑著說道:“師兄,別來無恙啊!”
聞人凌志遏制著殺人的沖動,吼道:“你閉嘴!
當年,你叛出師門,是為我逍遙閣的罪人,如今,你又要鬧哪般?”
尤靈香慵懶的撥動了下頭上的玉簪,“師兄這話,就不對了。
當年可是你親口下令,將我逐出師門,叫我三跪九叩,離開逍遙閣,怎么如今,反倒是我叛出師門了?”
聞人凌志面色不變,冷聲道:“這,你自己清楚!”
尤靈香面色一變,陰翳的盯著聞人凌志,以及——他身后的整個逍遙閣,那,是天下第一,絕世無雙的逍遙閣,傳聞,是當年神琴的大能,所打造的仙府。
若是擁有這樣一處府邸,那聞人曉,還拿什么跟她比!
她邪瞪了聞人凌志一眼,整了整衣袖,說道:
“師兄,其實這回來呢,我只是找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逍遙閣弟子而已,師兄何必如此緊張?”
聞人凌志皺著眉頭,他并未開口,卻是看向尤靈香身后的那人,一個毫無靈力波動的普通人。
尤靈香這又是想耍什么花招?
尤靈香冷下了臉色,喊道:“張五,來瞧瞧吧,這里面,誰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逍遙閣所在的群玉峰半山腰,月傾雙幾人,緊趕慢趕,終于趕上了聞人曉的腳步。
聞人曉一驚,低頭道:“主子,您的身子,我——”
月傾雙從半空落下,“無妨!”
月傾雙突然冷下了眸子道:“聞人曉!”
聞人曉一怔,“到!”
“本座問你,在我這里,你可是被拋棄了的?”
聞人曉一頓,“主子待我恩重如山,哪怕是拋棄,屬下也毫無怨,屬下是心甘情愿跟著主子的。”
月傾雙再問道:“你可是被拋棄的?”
聞人曉低頭,回道:“自然不是!”
月傾雙將她從地上扶起,盯著她的眼睛,“在我這里,你們的事便是我的事,怎么,你怕主子我將你的事辦砸了?”
聞人曉急忙否認,“怎么可能?主子勿要誤會,屬下,屬下只是擔心主子的身體,遂獨自一人前來——”
月傾雙莞爾,“好,記著,你的事,便是我的事,現在,走吧,不然可趕不上好戲了。”
聞人曉看著主子掠起身子離去的背影,內心柔軟之處,狠狠的顫動。
自從有了主子,她便有了家!
她笑了一聲,踏風而起,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就是他,沒錯,是他啊,那日,鬧市上,他先是說我的丹藥是假的。
而后,阻攔百姓買藥,還出手,將我好些乞丐兄弟打傷了。”
尤靈香手指繞著一縷頭發,開口道:“師兄,你看,這下,你該把人交出來了吧,我記得逍遙閣門規有一道明明白白的寫著。
凡逍遙閣弟子,不論以何理由下山,絕不能倚強凌弱,傷害尋常百姓。”
聞人凌志回頭,看了看那人指著的方向,那是,他的兒子,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若非逼急,他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聞人殊見那人指著自己,再聽他的話,才反應過來,那是,當日賣假藥害人的張五。
不過,他不是被官府帶走了吧?
他上前幾步,說道:“你胡說,當日,是你賣假藥在先,欺騙無知百姓,那廢丹一旦食用不好,便是一道人命!”
尤靈香周遭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有這種事?”
“這是真是假啊,我們,該不會被騙吧。”
尤靈香皺眉,聽聞當日,他辨別廢丹之時,國師也在場,若是,此番作為傳到他的耳朵里,于她不利。
尤靈香想了想,開口道:“師兄,那這廢丹暫且不提,聞人殊他當街行兇,違背祖訓,毆打百姓,可是有罪?”
聞人凌志壓制著怒火道:“我的兒子我知道,他不可能!”
尤靈香冷笑,“光憑師兄一句話可證明不了什么,我這可是有證據和證人,不知,有誰為我這小師侄作證嗎?”
聞人凌志正皺著眉,今日,她前來,定不會僅僅為了這么一點小事。
“我替他作證”眾人躊躇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如鴻泉般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