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帝都,十里長街。
眾人被此處吵鬧的聲音吸引過來,好奇張望,指指點點。
“嘿,我說你這小子,從一開始說我賣的假藥,吵了大半天了,怕不是來鬧事的吧?”
那呆頭呆腦的年輕男子,義憤填膺的問道:“你,掛著逍遙閣的牌子,可你并不是逍遙閣神醫堂的弟子。
而且,你賣的丹藥藥性并沒你說的那么好,你就是騙人!”
一雙眼睛瞪得極大,臉憋的通紅。
賣藥的人,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人。
但身上痞里痞氣的,一看便是混混出身。
月傾雙一聽逍遙閣的名字,抬眼打量著眼前那年輕男子。
滿身的呆瓜氣息,看他模樣,應是未曾經歷人心險惡,世事無常。
難道是逍遙閣的弟子?
負手細細思索,眸中滿是考量。
只見那賣藥的混混擼了擼擋在手臂上的袖子,有些不耐煩:
“你小子,想買藥就買,再鬧事,我就不客氣了。”
年輕男子焦灼的看了看四周。
“哎,各位,大家別讓他給騙了啊,這人真是騙子。”
他一邊說,一邊還急急的跑過去,攔著近些的人不讓買藥。
那賣藥的人一見,急了,他大聲的喊道:“各位,我在此賣藥已有多時,我賣的丹藥,大家都用過,你們說說,究竟好不好啊。”
眾人先是一陣沉默,隨后又像炸了鍋似的開始議論。
“這丹藥啊,有些用處呢,前些日子我還買過。”
“對啊,上回我們隔壁嬸子也買了,說是治好了舊疾。”
那年輕男子一聽急了,“怎么會呢,那丹藥也就是半成的一品丹藥,都是失敗品。”
賣藥的混混一聽頓時就嘚瑟了,哼,失敗的又怎么樣,普通人誰知道呢?
月傾雙也是一怔,神琴靈修本就是占少數,更不用說煉丹師,怕是大陸上最稀缺的了。
神琴,最常見的丹藥便是二三品的培元丹,駐靈丹等。
且,一般百姓連丹藥見都沒見過,此時街頭賣藥。
百姓自然樂意捧場。
月傾雙回頭瞄了一眼那些丹藥,確是只成功一半的一品廢丹。
但,是藥三分毒,更不用說這逆天而煉的丹藥了。
所以,普通百姓無知,食用不當,便會…
月傾雙淡漠的臉色不變,往近走了幾步。
只聽那年輕男子仍然在爭辯,面紅耳赤。
極力說服大家,試圖讓人們相信他的話。
但周圍人對他的言語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人經此一鬧,好奇心更強,準備去買藥。
賣藥的混混見那年輕男子絲毫帝夙寒不退讓,便招呼來了幾個地痞。
給了他們些銀錢,叫他們將那年輕男子打一頓。
眾人見了錢,一個個都是滿臉的笑意,跑去拉開那年輕男子就是一通亂揍。
拳腳相加,少年背上的書囊掉在地上。
月傾雙見那年輕人毫無還手之力,不由抬了抬眼。
年輕人被打的咳出了血,嘴角和眼圈已是烏青。
口中還在念念有詞,“那藥,藥是假的,不能買。”
地痞下手越發重了,月傾雙向前兩步,喝道:“住手!”
中氣十足的聲音如樂鼓扣在了眾人心頭。
回頭,只見銀袍少年,帶了半塊面具遮了容貌。
舉手投足之間,是一派貴族形象,清貴卓然,令人一眼沉淪。
周身的氣質明明舒緩溫和,卻又叫人覺得極冷。
一黑一白兩個女子抱著劍跟在后方,容貌一般無二,生的極美。
賣藥的混混見她的打扮,猜測身份并不簡單,“不知這位公子…”
月傾雙將目光瞟向了年輕男子身上。
那幾個地痞見比,立馬撒腿就跑。
地上的少年揉著傷口,從地上爬起來,拾起書囊擦拭干凈重新背起來。
才緩緩抬眼看向月傾雙,行禮表示感激,見忘川彼岸盯著他,害羞的低下了頭。
月傾雙回眸,看著那混混,一字一句道,“我說你的藥是假的!”
張五一聽,皺了皺眉,但考慮到月傾雙的穿著。
低聲下氣的說道:“公子,小人小本生意,真不是昧良心賺錢啊。”
月傾雙盯著他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弄這些藥,廢了許多功夫吧。”
張五一聽,頓時變了神色:“原以為公子是個明辨是非的,沒想到,竟同這沒有見識的人一般模樣。”
忘川彼岸頓時冷下了神色,不善的看著張五。
而那年輕男子聽到月傾雙說是假藥的時候,滿臉興奮,眼中滿含激動。
張五道:“公子說話可得有證據。這天子腳下,你一人一張嘴能將我怎樣?”
月傾雙輕嘲一聲:“證據?逍遙閣神醫堂,絕不可能以如此方式出售廢丹。”
年輕男子臉上驚疑,但更多的是興奮。
月傾雙又道,“既然我不能叫你怎么樣,那便請府尹大人來決斷,如何?”
張五咽了咽口水,但想到,他姑舅的表親的大姨的侄女的姑姑,是府尹大人府里的小妾。
硬氣道:“行啊,天子腳下,你目無王法,今日就要叫你好看!”
月傾雙很是迷惑,轉身問彼岸:“本公子不好看嗎?”
彼岸激動道:“好看好看,主子是天下頂好看的人。”
月傾雙轉身,挑眉道:“本公子已經很好看了,不用再好看了。”
眾人石化:…
吩咐忘川去請府尹,月傾雙就在踱步細細看著那些裝藥的瓶子。
府衙距此并不遠,遂不久,忘川與府尹便先后而至。
身著官服的魁梧男子一路小跑,滿頭大汗。
張五一臉得意:看吧,果然還是關系有用。
府尹在月傾雙面前停下,大驚,連忙行禮:“下官見過國師大人!”
一語激起千層浪。
百姓們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那位,落云宗首徒?同陛下同車回宮,與帝師同等待遇的國師大人!
周遭百姓慌亂,忽而跪地不起。
月傾雙眸色淡漠,“徐大人不必多禮。”
回頭示意,令大家都起來之后才看向被嚇的面色鐵青的張五。
張五顫抖著,跪在地上,“國,國師大人!”
月傾雙瞥了一眼那些尚未賣完的丹藥,“徐大人,本國師,覺得,這藥,是假的。
大人可是一切秉公辦理,給百姓一個公道?”
徐大人滿頭大汗,“自然,自然,國師所言極是!”
想起昨夜那太醫的死狀,他不由啞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