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毛巾扔到床腳。
尹佳琪簡直欲哭無淚了,這踏馬,是她擦灰的毛巾啊!
基地另一角落,彭保新臉上有塊兒黑青,腳還有點跛,顛顛撞撞走在通往小禮堂的路上。
說實在的,他到現在都覺得后怕,如果不是對方沒有殺意,他怕自己就此交代了。
也不知道是誰那么惡毒,居然讓人一大早的來綁他,真是太惡毒了。
彭保新恨得牙癢癢的,卻礙于良好的教養,只能說出“惡毒”兩字。
他在心里想了許多,最后得出結論,有人不想他出席此次直播。
這人不會是尹佳琪,因為他本就是候補的,基本沒有出鏡機會。
也不會是其他同事,不然當初大家就不會選他。
可他被綁了,候補的都毫無理由被絆住了腳步,那么尹佳琪,更是首當其沖了。
彭保新加快腳步,即便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他也不放棄。他怕猜測成真,那直播就要開天窗了。
彭保新轉過一個街角,扒在墻上朝后看,見沒人追上來,才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綁他的那個人,也有自己的私心。
小混混害怕彭保新出門早,夜里都不怎么敢睡,直接窩在彭保新門口等到了天亮。
然后在他開門的瞬間,一腳把人踢回門里,然后把人綁了。
也沒廢話,就那么死死盯著他。
彭保新以為對方要殺他,瑟瑟發抖,卻發現人家理都不理他。
他喊“救命”,對方一個拳頭就上來了。他不喊,對方就安安靜靜的。
彭保新學乖了,不再大喊大叫。他壓低聲音問:“你為什么綁我?”
對方白了他一眼。
彭保新發現對方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智腦手環,又問:“你在看什么?”
小混混還是不說話。
兩人就這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彭保新眼看八點半了,他急了,把自己的身份和此次事件的利弊給綁匪講了,可對方不為所動。
“要是沒人主持,聯盟肯定會追究你的責任的。”彭保新說道。
對方眸光動了動,卻還是沉默。
彭保新皺眉,不明白為什么有人不怕追責,都要綁架他。綁架之后,還啥都不做,就看著他。
彭保新有很體面的工作,他不懂底層人民的悲哀。他們每天忙忙碌碌,卻只夠自己吃飽喝足。連點富余都沒有。所以面對糧食的誘惑,他們妥協了。
更何況,沒有殺人放火不是?
彭保新心里急得不行,就開始反抗,只是自己沒怎么干過體力活,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小混混一拳打在他臉上,讓他委屈的同時,也悲憤不已。
彭保新掙扎不過,只能重新躺回床上,思考對策。
目光觸及墻角的煤炭和糧食,他眼珠子一轉,說道:“既然你沒想傷害我,那咱們打個商量?”
見對方眸光動了動,彭保新再接再厲:“你放了我,我這里的糧食隨你處置怎么樣?”
小混混有些意動,卻顧及契約精神。
“要不,你給我個缺口,我偷偷逃走?”彭保新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
可對方啥話都沒說。
就在自己以為失敗的時候,小混混動了。他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外面的白雪出神。
彭保新都驚呆了,他沒想到這么簡單就搞定了。趕忙咬開手上的繩索,再解開腳上的。
一不小心,還掀翻了床腳的臉盆。咣鐺一聲,嚇得他心肝顫了顫。
彭保新不安的看向綁匪,害怕他發難。結果對方跟沒聽見一般,只靜靜凝視著遠方。
彭保新趕忙把臉盆放好,然后打開房門,逃也一般地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五分鐘,小混混拎了大概五斤糧食,離開了。
走之前還幫他打掃了一遍家里。
小混混也怕護衛隊追責,所以,只能采取這樣的方式,減輕自己的罪過。
至于雇主那里,反正他攔了,而且還過了九點,應該算,完成任務,了吧?
就算沒有余款,他也不要了。反正從彭保新這里拿的,夠了。
彭保新不知道舒淼淼已經頂替了他和尹佳琪的位置,只是靠著一股信念,以及不認輸不服氣的勇氣,才在將近十點的時候到了小禮堂。
因為他一路躲躲藏藏,所以完美錯過了過來尋他的護衛員。而該護衛員,確認他家沒人后,就拐去了尹佳琪那里。
彭保新看著被人把守起來的小禮堂,一股酸澀涌上心頭。
他快步上前,對門口的護衛員說:“里面直播開始了嗎?”
對方點點頭:“九點十五開始的。”
“有主持人?是尹佳琪?”彭保新問。
“不是,是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主播,叫舒淼淼。”因為見過彭保新,所以護衛員沒有隱瞞。
說完還問了句:“您今天怎么遲到了?這么重要的時刻......”
彭保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不甘心的說:“我也不想的,可我出門的時候被人綁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護衛員一驚,忙蹲下身問:“被人綁架?那您受傷了沒?”
“沒,就是被拖住了時間,還有這張臉,挨了兩拳。”彭保新嘆了口氣:“我懷疑幕后主使就是不想讓我和佳琪參加直播。”
護衛員扭頭看了眼緊閉大門的小禮堂,心里有了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可現在直播正在進行中,他也不可能推開大門,去找舒淼淼調查。
他們不知道是,空間里,出事了。
全國人民歡欣鼓舞的坐在電視機前,卻沒想到是這么一幕,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就比如海市的沈彥明和畢喬安,帶著安安暖暖坐在沙發上,看著平板里的男人侃侃而談。
然后等到訪談結束,隨著幾人的視角進入空間。
只是他們剛進去,那個女主持人就“砰”的一聲,變成一灘血霧消失不見。
攝像機完美記錄下來了那一刻,并且通過設備,播放到了全國觀眾眼前。
沈彥明和畢喬安愣了一瞬,趕忙捂住兩個寶貝的眼睛,然后面面相覷,一臉驚疑不定。
可還是晚了,安安暖暖已經看到了。只不過他們還小,不懂這個變故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