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郁回御王府換了身衣裳,洗了個澡,摘了胡子,就又悄無聲息地返回了公主府。
傍晚,李靈幽跟殷郁一起用過了晚膳,到湖邊去納涼,順道還牽上了金烏。李靈幽坐在馬背上,殷郁牽著馬走在她身旁,湖風微涼,是用冰所沒有的清爽。
他們身后沒有宮女和太監跟著,是以殷郁說起話來沒什么顧忌:“煉冰之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最遲下個月就能有進項,此前夏天也有禮部的人監守自盜,偷偷從凌陰運冰出來賣,一斤冰往往能賣上十兩銀子,尚且供不應求,公主覺得,咱們定什么價錢合適?”
照殷郁的打算,也是一斤賣上十兩銀子,反正有閑錢買冰的人家,再貴也會買,賣的便宜了,反而顯不出稀缺。
哪知李靈幽比他更黑心:“過去賣十兩,那是有得賣,今年輪到我掌管凌陰,他們連一斤冰渣也別想順出去,自然要賣的更貴些,怎么也得比往年翻上一番。”
再者榮清輝和永寧這等跟李靈幽不對付的人家,今年根本分不到冰,一旦外頭有賣的他們肯定要買,李靈幽自然不會手軟。
“公主所言極是,那咱們就賣二十兩一斤。”殷郁不管李靈幽說什么都會同意,何況她說的有道理。
“等這門生意賺了錢,頭一年我們先不分賬,擱在一處,把這些年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將士們,都好好安頓了,該撫恤的撫恤,該接濟的接濟,千萬不要吝嗇。”
殷郁猶豫了一下,沒有推拒:“那我就先替他們謝過公主慷慨解囊。”
“謝什么謝,”李靈幽笑睨他一眼:“你同我還需要見外嗎?”
就連他都是她的人,那他的人自然也是她的人,她為自己人打算,要什么感謝?
一句話說的殷郁心頭火熱,扯緊了韁繩,不再往前走:“公主,天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不是還早著呢?”李靈幽望了望才升到梢頭的月亮,想再溜達一圈。
“…公主,我的身體,都養好了。”殷郁仰著頭,盯著她皎皎如月的臉龐,含蓄地提醒了一句。
李靈幽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雙頰頓時泛起了一層紅暈,輕嘖了一聲:“我都給忘了,你還記得呢。”
本來說好了他贏了龍舟賽,她就教他男女之事,誰知他傷了膀子,后來又大病一場,這事兒就耽擱了下來。
李靈幽倒也不是真給忘了,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往日她不知他的心意,才拿男女之事吊著他,今時她明了他的真心,反倒矜持起來。
“公主,您該不會是想要賴賬吧?”
殷郁半開玩笑,心里是真怕她賴賬,天知道他朝思暮想著能跟她再親近一些,鬼知道他這些天是怎么熬過來的。
“誰要賴賬,本宮一向說到做到。”李靈幽不滿地哼了一聲,別過頭,不想叫他看見自己臉紅。
殷郁咧嘴一笑:“那咱們回去吧。”
“回去就回去,怕了你不成。”
李靈幽嘴上要強,心里卻有些打鼓,她敢說她在男女之事上的見識,比那群芳樓的花魁娘子都多,但說到底是紙上談兵,沒有親自上過陣。
瞧這傻子興沖沖的模樣,他到底知不知道,她還是完璧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