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幽在御王府一直留到了傍晚,她派人回了一趟公主府,讓馮御廚熬了些養胃的羹湯和小菜,提過來給殷郁當晚飯。
殷郁餓了一整天,居然吃著味道寡淡的粥水都覺得有滋有味,還不忘關心李靈幽。
“公主這兩天有沒有好好用膳?”
李靈幽點點頭。
兩個小宮女在后頭偷換眼色,卻沒人敢說李靈幽這四五天來就沒吃過一頓正經飯。
殷郁也沒看出來李靈幽表面有什么不妥之處,于是放了心,等到他吃完了,見天色不早,盡管不舍,還是主動開了口:
“公主回去吧。”
他倒是想跟她一起回去,卻嫌棄自己生了病會給她添麻煩,還是等養好了再回去伺候她吧。
想到這里,他又有些忐忑起來,不管老家丞和兩個小宮女都在看著,拉了李靈幽的手,小聲問她:
“等我病好了,還能回去嗎?”
李靈幽見他病的連床都下不來,還惦記著回去做她的馬夫,實在哭笑不得,便順著他的心意,給了他一句準話。
“你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
殷郁這下子踏實了。
兩個小宮女聽得是云里霧里,不明白他們兩個說的什么。
倒是老家丞聽得明明白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老家丞,替我送公主回去。”
“是,王爺。”
老家丞替殷郁送李靈幽出門。
寢室里只剩下殷郁一個人,他便摘了胡子透氣,一臉陶醉地回想著李靈幽今天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她說她記了他十四年,說她在馬場第一眼就認出他是誰了,她說他不是廢物,還縱容他親了她。
公主怎么能這么好呢,好到他一想起她來,心里就甜的發苦,愈發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垂青。
老家丞將李靈幽送走后,便一溜煙地跑了回來,進門便問:“王爺,您跟公主都把話說明白了?”
殷郁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老家丞興沖沖地坐在他床邊追問:“都說什么了,都怎么說的?”
殷郁瞥了他一眼:“你打聽這么清楚干什么,又沒你什么事兒。”
老家丞不樂意了:“好哇,您這是過了河就要拆橋,今天要不是我靈機一動,將公主給請來了,您這會兒還躺在床上醉生夢死呢。”
“…是是是,多虧了你。”殷郁再是嘴硬,也得承認老家丞幫了大忙。
“那您快跟我仔細說說。”老家丞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
“沒什么好說的。”殷郁不肯松口,他跟公主私密話,才不要說給第三個人聽,他自己一個人樂呵就夠了。
老家丞吹胡子瞪眼,站起來叉著腰:“那您賠我二十壇好酒!”
殷郁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很是光棍道:“沒有!”
把老家丞氣了個仰倒。
李靈幽回到公主府,先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裳,然后讓人去把阿娜爾叫了過來。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李靈幽朝她伸手:“把藥拿來。”
阿娜爾遲疑了一下,掏出隨身攜帶的玉瓶,倒出一粒鮮紅的藥丸。
李靈幽就著水吞服下去,閉上眼睛,凝神靜氣,沉思了良久,忽然出聲道:
“明天一早,你悄悄派人出去打聽一件事,記得不要用府里的侍衛,找個機靈的小太監。”
阿娜爾好奇地詢問:“打聽什么事?”
“前天晚上凈業塔著火,趁亂出逃的三個王子,昨天被御王送回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