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玨卻在第一時間,將這些東西全部拷貝下來,進行備份。
做完這一步驟,她才不疾不徐地點開了這些聊天記錄。
果然和海盜老大說得一樣,每次負責來交易談判的人,相貌都不一樣。
男女老少,應有盡有,甚至在上百次的聊天記錄中,沒有一次是相同的模樣。
星際時代,AI技術已經爐火純青,它可以隨意改變人的聲音、相貌、性別和體型,除了專業人員,普通人很難分辨出真假。
為了防止這種技術被有心人利用,聯邦將高端的AI軟件列為限用品。
和微型暗器一樣,只有獲得特別許可的機構、或者人員,才有權使用這類型的軟件,并且每一次使用,都需要上報記錄。
她現在很肯定,天堂集團的老四確實使用了AI技術,而且還是非常高端的AI軟件。
它不僅僅更換了對方的面容,就連老者露出來的脖頸,上面的細紋也會因為談話者的動作與口型發生細微的牽動和變化。
效果非常逼真。
從外形來看,沒有什么突破點。
江玨卻沒有放棄,依然花了三天的時間,把磁盤里將近六百g的超清交易會議談話,從頭到尾,全部看了個遍,甚至還會邊看邊做記錄。
等她關掉磁盤時,已經是第四天早上了。
這期間她每天除了吃飯、檢查早操、上廁所,就是回來看這個東西。
以至于她現在閉上眼睛,腦海里都是那些人各種不同的音容相貌。
現在終于看完了,還有了一點點小小的收獲,她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江玨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將頭發扎起來,出來后,她將兩臺繳獲的智腦背對著窗戶,放在桌前。
從回來到現在,這兩臺智腦打開后就沒有關閉,海盜老大和老二刀疤仔的賬號也沒有下線,一直掛在那個聊天室里。
聊天室人數依然是“3”,但也仍舊無法和老四進行鏈接對話。
而且經過摸索研究,她還找到了一個每個賬號最近一次的登錄時間,與在線時長。
那個老四,最近一次登錄這個平臺,是在一年前,在線時長為386天零23小時!
也就是說,他從登錄起就沒有退出過這個平臺,一直掛在上面。
她猜測,這個軟件和星途號的地面交流平臺類似,宇宙不同角落的人只要通過網絡登錄,就可以看到對方是否在線。
只是電磁波的傳遞需要時間,也需要設備,所以即便能看到雙方在線,雙方也不能進行實時的交流。
她第一次的那個視頻申請,對面的人可能要在一年后或者更久才會收到。
為了不錯過任何東西,她也選擇不退出平臺,甚至把智腦放在窗戶旁,旁它們白天時時刻刻都可以享受到陽光,從而自主充電…
江玨把窗簾完全撩起來,東西都收拾好后,才鎖了房門出去。
今天是少有的好天氣,從早上起,一整天都沒有下雨。
她出了星途號,外面的水泥空地上很熱鬧。
臨時監獄又在趕工,俘虜們一下子增加了幾倍。
每個十六平米的監獄由原本的八九人,變成現在的三四十人。
人多了矛盾就多,再加上地方又小,每天為爭奪馬桶就能發生好幾次暴力事件。
無論是俘虜們,還是看管士兵,都很煩惱。
于是,趁著雨季里少有的晴天,所有俘虜們集體出工,抓緊蓋監獄。
一共有將近三千多名海盜俘虜,這數量其實挺多了,出外工時,士兵們都格外小心警惕。
工地外圍,每時每刻,都有士兵端著槍來回巡視,還有機甲戰隊也在旁邊看守坐鎮,就為了防止有預謀的集體暴亂。
江玨去看望孢子草們,順便也會經過工地,她一邊走一邊扭頭看,很快在人群中找到海盜老大,和不遠處緊緊盯著他的士兵。
海盜老大以前帶頭鬧事罷工,現在出工,他自然而然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有人湊近和他說話,被士兵呵斥:“干活時禁止互相交談!”
那人是新來的海盜俘虜,脾氣火爆,過慣了無拘無束地自在生活,這天也是他第一次跟著大伙兒出外工。
這幾日在監獄里受了不少罪,他聽到士兵叫喚,滿不在乎地回懟一句:“管天管地還管拉屎放屁啊,說句話都不行?又不是不干活!”
不少海盜俘虜都“轟”地笑出聲,只有海盜老大和先前的那些老俘虜們,默默地退避三舍。
果然,士兵拿起鐳射槍,“唰”地一下朝那俘虜的大腿打了過去。
這種鐳射槍可以調節傷害等級,他們在教訓俘虜時把傷害值調小,不會造成嚴重的傷害,但又會讓他們感到疼痛。
這種方法很有效。
果然,那俘虜一下子跪倒在地,抱著自己的大腿嗷嗷叫起來。
空氣突然安靜,人群中的笑聲全都戛然而止,只有那個俘虜的慘叫,一聲比一聲大,也一聲比一聲凄厲。
江玨停了下來,側身朝那邊看了過去。
新來的海盜們還沒有遭受過毒打,根本不知道這里所有的藍星士兵們,在江玨的言傳身教之下,對待不聽話的俘虜,下手那叫一個毫不留情。
現在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很氣憤。
“你怎么可以隨便打人?!”
“他又沒干什么,你這就是濫用私刑!”
“你這么做違反聯邦最新俘虜條例!”
他們叫囂著,成群結隊地圍攏過來,試圖以人數優勢,對動手的士兵進行討伐壓制。
動手的士兵沒有見過這陣勢,有點慌亂地舉起武器,后退了兩步,警告道:“你、你們想干嘛,不要聚集圍攏,再不服從指揮我可就開槍了!”
周圍的其他士兵們,也都警惕地舉起武器。
但這種對峙情況下,沒有人敢隨意開槍。
吃過虧的老俘虜們在旁邊看熱鬧,只有海盜老大說了一句“算了”,卻被憤怒的新俘虜們的吶喊,瞬間淹沒。
江玨別有意味地扯起嘴角,朝那邊走了過去。
有眼尖的老俘虜們看到她,急忙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低頭搬磚的搬磚,砌墻的砌墻。
就連傷口才好的海盜老大,也表現出一副勤勤懇懇的模樣。
也有新俘虜們察覺到氣憤變得有點異常,有人碰了碰同伴,壓低聲音道:“那女少將來了。”
同伴不以為然,甚至有些得意道:“來了正好,女人更好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