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蘇沁舞僵住。
喻清洲怔住。
空氣仿佛凝滯了。
還是蘇沁舞先反應過來,紅著臉朝他喊道:“你閉上眼睛!”
喻清洲回過神,充滿君子風度地背過身,把空間留給她。
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已經看完了。
她身體的線條是真的漂亮。
七零八落的衣服擋不住她那完美的身體曲線,如玉般的肌膚掩映在破碎的布料之下反而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畫面簡直動人心魄。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還好,鼻血沒有噴出來。
喻清洲聽著她穿衣服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剛剛做的夢。
蘇沁舞闖進禁制里之后,他也想跟著進去,卻在觸碰到禁制前突然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記得在臨醒前做了個夢,夢到上輩子他還是萬里九洲時的事情。
那時候的事情,他其實都記得。
只是,當他跳出萬里九洲這個身份之后,他再回憶和蘇沁舞相處的點點滴滴,明顯感覺到有一段記憶很違和。
作為虛空魔族,作為曾經的暗魔王,萬里九洲對和蘇沁舞的種族隔閡感到痛苦和絕望。
從認識到消散都是。
唯獨中間他和蘇沁舞一起炸了魔物大軍之后的時光他過得非常愉快,心情明媚又舒暢,哪怕蘇沁舞往死里懟他,他對她也依然溫柔寵溺到極點。
他不覺得他寵她有什么不對。
他就是喜歡她。
他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突然不再痛苦和絕望。
直到,他做了這個夢。
他夢到,他是神的靈體。
他還夢到,他是她男人的一部分。
四舍五入,他就是她的男人。
喻清洲這個夢境沖擊得失神了片刻,忽然撐著額頭笑了出來。
神域之上,重淵:“…”
這個靈體又失控了。
都怪他當初只是隨意封了一下靈體的記憶。
被毀滅性靈寶炸開封印之后,他雖然重新封印并認真加固了,但耐不住這個靈體半途被天道攻擊又換了個身體。
被天道攻擊導致神魂受損時,神魂上的封印也隨之減弱。
身體從萬里九洲換成喻清洲之后,落在身體上的一半封印也隨之消散。
他去禁制里接蘇沁舞時,靈體靠近本尊會自動歸位,等他離開試煉門才再次分離。
靈體和本尊融合再分離難免會帶上一些屬于本尊的意識。
如此之多的巧合疊在一起,喻清洲封印的記憶被重新喚醒了!
不過,這沒什么關系。
喻清洲只是知道,思維并沒有和本尊同步。
再者,試煉門是他主導的空間,天道無法查探,喻清洲知道了也不會影響大局。
等這個靈體出試煉門,他再封印一下就是了。
只是——
重淵垂眸注視著手忙腳亂換衣服的少女,屬于男人的原始本能開始蠢蠢欲動。
想讓她哭。
可惜眼前不太合適。
她已經到禁制了,距離通過這道門不遠了。
重淵期待味地想著,不如等她通過這道門,就好好“獎勵”她一回?
此時,他根本沒想到蘇沁舞會在禁制里待很久很久…
蘇沁舞換好衣服,對背朝著她的喻清洲道:“可以了。”
喻清洲重新轉過來,目光落在她煙霞紫綾長裙上,眸中露出一抹驚艷:“新衣裳?很漂亮。”
蘇沁舞被毀了一身衣服,穿新衣服的好心情被影響了幾分:“我也覺得漂亮,就是品質差了點兒…你也有份哦!”
她跑到他的面前,取出一個儲物戒:“這里有一千套衣服,送給你。”
喻清洲訝然:“你能出試煉門了?”
蘇沁舞搖頭:“我男朋友送了個紙人,我讓紙人出去買的。”
喻清洲眸光微閃:“你的男朋友是神?”
蘇沁舞點頭:“對呀,很厲害的神。”
喻清洲幽幽道:“我忽然有點好奇他是什么樣子。”
蘇沁舞沒有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隨口道:“他啊,天下第一好看兼天下第一兇殘。”
喻清洲挑眉:“他對你不好?”
蘇沁舞嘆氣道:“好和兇殘是兩碼事。”
喻清洲還想問,蘇沁舞卻只想著讓他打開儲物戒看看新衣服,直接一句話就打發了他:“等你成神了自然就能看到了。”
喻清洲:“…”
他本來就是神,如何還能再成神?
或者說,他該如何才能回到神域去,見見他的“另一半”?
蘇沁舞見他神情恍惚,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我本來想給你買全白的,但跑遍了十八域的域都,就只買到了七百套不同款的,有三百套我挑了其它色。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喻清洲回過神來,含笑道:“你送的我都喜歡。”
他神識探進儲物戒,忽而神色微動:“你給我買了…小褲?”
蘇沁舞沒覺得有什么問題,點頭道:“對呀。難道你平時不穿?”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送小褲的喻清洲的耳根微微發紅:“呃…我不是這意思。”
蘇沁舞看著他的表情,悟了:“你是不好意思讓我給你買這個是吧。講真,我也不想,我都沒給我男朋友買過呢。事急從權,也只能這樣了。”
喻清洲:“…”
不,給他買就是給她的男朋友買了。
這么一想,喻清洲淡定了。
他甚至饒有興致地捏了捏她的臉:“禮尚往來,下次我幫你買吧。”
蘇沁舞:“…”
倒也不必。
蘇沁舞不想繼續討論這么深入的話題,又取出一個儲物戒放進他的手里:“全部煉丹材料都在這里,你看看還缺什么,列好清單,下次有機會出去再買。現在我們先吃飯吧?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兩人進了竹樓,喻清洲去換了身新衣裳,蘇沁舞把醉香齋的美食擺了滿滿一桌,兩人坐下來大快朵頤,開心得簡直像過年。
唯一讓蘇沁舞有些不適的是,喻清洲自從接受了她買的小褲之后,就一直用某種難以形容的詭異眼神看著她。
蘇沁舞第三次懷疑自己的臉上沾了飯粒之后,忍不住問他:“你怎么老是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