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舞發現,萬里九洲這個工具人極其好用。
他學東西特別快。
哪怕是他完全陌生的東西,只要她做一次示范,他立刻就能學會,而且做得游刃有余,仿佛經歷了千錘百煉。
只需要一秒,他就能成為最完美的標準。
蘇沁舞很滿意。
他到來之前,守護軍眾人都覺得她是挑刺兒。
他到來之后,守護軍眾人有了對比,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哪兒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
他一個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煉丹師都能做到,他們我憑什么做不到?
蘇沁舞就著他們這股氣勁,把把他們從頭到腳修理了一頓。
至此,他們看起來總算有了幾分守護軍的形象。
她修理的方式也很簡單。
每次做伏地挺身都在原先的基礎上加一千個。
個數之多,連大劍師修為的宋矛都站不住了。
休息時,他們勉強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看著全程云淡風輕的少女,心里只剩下畏懼。
到底是什么錯覺讓他們以為她會很好說話?
她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魔鬼蘇沁舞走到樹蔭下取出瓶子剛要喝水,忽而一只瑩白如玉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掌心朝上,放著一只墨玉瓶子。
萬里九洲舒緩輕柔的話語隨之傳來:“喝這個。”
蘇沁舞沒有接:“謝謝,不用了。”
她喝完水,見他站在她的面前沒有動,不禁問道:“還有事?”
萬里九洲換了一只墨玉瓶子:“這個給你。”
蘇沁舞依然沒有接:“不——”
話音未落,萬里九洲就解釋道:“這是防曬丹。”
他注視著她,唇角帶著笑意,眼神不知不覺變得更加溫柔濕潤起來:“魔氣雖然讓天空顯得暗沉,卻不能阻擋光線,時間長了對肌膚有損,防曬丹可以幫你。”
蘇沁舞不以為意。
堂堂劍皇強度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會被陽光曬傷,連曬黑都不太可能。
即使真曬黑了,修煉一個周天也能完全恢復。
防曬丹什么的,根本就是雞肋。
不過…
她對他煉制的丹藥有點興趣。
沉吟再三,她問:“多少錢?”
萬里九洲眼神真摯:“您是總祈福官,我是祈福殿的煉丹師,我為您煉制些丹藥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蘇沁舞堅持:“這在你的職責之外。”
萬里九洲立刻意識到如果他不收錢,她就不會要他的丹藥,還會覺得他心懷叵測。
他確實心懷叵測。
但他不能讓她反感。
對風云十九域貨幣一無所知的萬里九洲露出一抹苦惱:“清魔液似乎是三個銀幣一滴?防曬丹賣三個銀幣一顆可以嗎?”
只有靈幣,沒有銀幣的蘇沁舞:“…”
她數了數,發現里面有九顆防曬丹,便取出一張五百的靈幣卡遞給他,睜眼說瞎話:“靈幣和銀幣的價值相同,我給你五百,你賣我兩瓶,可以?”
完全沒有發現問題的萬里九洲愉快地答應下來。
這瓶防曬丹他是知道她來練兵后趕著煉制出來的,暫時只有一瓶,他便把他準備送給她解渴的無源水給了她。
蘇沁舞拿到瓶子就放進了儲物帶。
萬里九洲滿以為她買了就會吃,見狀有些怔愣:“你不吃嗎?”
蘇沁舞總覺得他別有所圖。
只是他究竟在圖謀什么,她一時還看不出來。
所以,吃是不可能吃的。
想到他一直追著要她吃防曬丹,她心里一動,重新把防曬丹取出來仔細查看。
難道他的圖謀就在這丹藥中?
他該不會像葉凌那個黑心渣男一樣在丹藥里放隕落紅蓮之類的東西,讓人在關鍵時刻魂飛魄散吧?
就算不是隕落紅蓮,他若是在丹藥里面封了一道含著他神識的法訣,那也很恐怖!
丹藥入腹,多少會被靈核吸收。
關鍵時刻,他稍稍一動神識。
她的靈核就會爆炸。
蘇沁舞手一抖,感覺感覺手里的防曬丹有千鈞重。
她果斷又把丹藥收了回去。
萬里九洲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表情透著失落:“是我煉制的丹藥不夠好嗎?”
蘇沁舞干巴巴地回應:“挺好的。”
萬里九洲追問:“那你為什么不吃呢?”
蘇沁舞:“…我習慣自己煉丹吃。”
萬里九洲終于意識到蘇沁舞是在拒絕他,臉色有些冷沉:“既然不想吃為什么還要買?”
那語氣仿佛是在問:“既然不喜歡我,為什么還要和我在一起?”
好像她成了什么負心渣女一樣。
蘇沁舞強行把那份詭異的感覺壓下去:“誰告訴你買了丹藥一定得拿來吃?”
她想說:“我用來打水漂不行嗎?”
但為了祈福殿的和諧,她還是把到嘴的話改了改:“我買來學習的。”
萬里九洲聞言微勾起唇角。頓時,天氣仿佛從陰霾雨雪變為晴空萬里,春風拂過大地,開出絢麗的花朵:“想學煉丹,我隨時可以教你。”
蘇沁舞:“…”
不想和他說話。
她扭頭就走。
蘇沁舞已經解決了守護軍的儀態問題,萬里九洲這個工具人用不上了,蘇沁舞直接就過河拆橋了,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下午的時間主要是演練守護軍必學的戰技。
這群人的戰技學得稀稀拉拉的,蘇沁舞給他們示范了三遍,他們都沒能學到百分之五十。
蘇沁舞有些頭疼。
側頭看到萬里九洲正在挑選柳煉丹師晾曬的藥材,蘇沁舞心里不禁又冒出讓他再來給他們當標準照著練的沖動。
但她忍住了。
哪怕公事,她也不想和那個男人牽扯太多。
她思忖了片刻,想起自己當初寫來給祈福學院眾人對付劍塔學院和丹塔學院的攻略,立刻拿了出來。
她把守護軍可以用的部分提出來,稍稍進行刪改而后復刻一百份丟給他們:“明天天亮時我要看到你們的輕身訣、守護劍法和驅魔劍法達到我的標準。”
在眾人哀嚎的聲音里,她轉身離開了營地。
剛走出幾步,身后傳來萬里九洲不疾不徐的聲音:“大人,稍等一下。”
蘇沁舞沒有回頭。
聽到他的聲音,她甚至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