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傅滿意的離開了。
回去便讓人將阿尋這些年來的遭遇查了個底朝天。
此事他也只告訴了長子長媳,請他們素日里多照料一些。
他如今近八十,只怕也撐不到幾年。
江懷鹿死活不肯回仙草內,便直接歇在泥人兒中,只是無法保持人形。
夜里,陸懷姜洗漱。
“你能不能不要將我蓋起來?我快喘不過氣了。”
“泥人兒又不需要喘氣。”陸懷姜不敢將她放在外面,將她帶到了浴桶旁,只是用衣裳將她蓋住。
“你才不需要喘氣!”小姑娘聲音氣急又跳腳。
陸懷姜頭發披散,坐在浴桶中,煙霧漸漸彌漫,遮擋住了他的面容。
只見他閉著眸子假寐,眉宇間很是從容。
卻不曾發現,他那件玄衣下微微動了動。
伸出了一雙素白的手,接著是白皙修長的腿,再是滿頭墨發。
衣裳是掛在屏風上的,泥人兒化作姑娘出現的那一刻,便直直的落入桶中。
柔軟嫩滑的肌膚相觸,陸懷姜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睜開那雙劍眸時,眸中滿是隱忍。
浴桶中的水嘩嘩往外溢,江懷鹿一臉迷茫的坐在水中,直接便坐在了他懷里。
陸懷姜一聲悶哼,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怎么出來了?”陸懷姜輕咬著牙,此刻小姑娘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他幾乎移不開眼。
“泥人兒里憋悶的很。”
“明日還是住仙草吧?在那里能溫養魂魄。”他也不必遭這么大罪。
“你臉色是不是不好啊?怎么瞧著好像病了的樣子。”
江懷鹿微微直起身,探起身子朝著他伸出手。
溫熱的手落在他的眉頭,陸懷姜眼神微微下移,眼神猛地一黯。理智幾乎要完全泯滅。
“沒有發燒呀,怎么臉色這么難看。哎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她的氣息落在陸懷姜臉上,似乎都能感受到仙草特有的清香。陸懷姜幾乎壓不住心里那道邪火,可很快…
鼻血讓他理智回神。
“穿上衣裳。”陸懷姜扯過外袍便披在她身上,自己套著內襯便急匆匆的奪門而出。
滴答滴答的血跡在水里化開。
江懷鹿無辜的偏著頭:“你跑什么呀?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我只是瞧瞧你有沒有生病。”
陸懷姜在室外淋了幾桶涼水,捂著鼻子望著天,眸子幽深。
我的病無藥可救。
源頭是你。
陸懷姜深深的吸了口氣,良久才朝著小廚房而去。
從藥罐子中倒出一碗藥,徑直喝了。
這補藥,還是不能停啊。
待他回到房間時,已經滿身清冷,一抬頭,便瞧見他的小妻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陸懷姜蹲在床邊,靜靜的凝視著她。
眉宇間落下淺淺的溫柔。
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低喃道:“你當真是個克星。從頭克到尾。”
天底下怕是沒有比他更慘的男人了吧?
只能看不能碰,天天鼻血流不停。
陸懷姜不敢再碰她,她如今養魂正在關鍵時刻,甚至都還修不出人形。
他只能將那份心思,深深的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