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姜聽得孩子喉嚨沙啞,當即便心疼的臉色都變了。
本想將那宮人碎尸萬段,連誅九族。
可知曉家中只剩個幾歲的侄兒,陸懷姜只得忍了脾氣。
“父皇抱抱,怎么了姝兒?可是有哪里不適?”陸懷姜瞧見妻女都紅著雙眼,心底的暴戾之氣差點忍不住。
“姝兒不知是不是嚇著了,臉上濺了血,方才擦拭干凈卻依然苦惱的厲害。且還不斷伸手去抓撓臉部。”鹿鹿強忍著哭,滿是內疚。
這也越發讓她明白,因為對世人的心軟,傷害到了姝兒。
陸懷姜哪里舍得怪罪鹿鹿,心疼還來不及。
“姝兒的臉上是不是留下了一些小點”陸懷姜屏退下人,抱起姝兒,低聲凝視道。
鹿鹿一驚,立即上前拿起紅燭,此刻一瞧…
姝兒臉頰竟當真有紅點。
“這,這是方才血濺上去的位置。明明已經擦拭過…”鹿鹿頓了頓。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是瘟疫的緣故。”鹿鹿頹然的泄了口氣。
她竟是忘了這事。
“她的血可解天下一切有毒之物,瘟疫更是被她所克制的一類。大約…”
天道之外還有命運。
無法抗拒也捉摸不透的天命。
天道生出意識,天命為了撥亂反正,自然會順應天命出現克制的法子。
姝兒,大概真是為破瘟疫而來。
即便她為了私心讓姝兒避開,可命運使然,必定會將一切算到姝兒身上。
陸懷姜眼底陰霾盡顯,只是瞧見襁褓中的小太子皺了皺眉頭,他便壓抑住了滔天怒火。
“若瘟疫不除,天命始終會讓姝兒暴露出來。”今日也許是一滴血,明日就可能是別的。
陸懷姜深深的吸了口氣:“既然如此…”
“那便讓朕來吧。朕來安排,總歸會想法子保全姝兒。”陸懷姜低聲一句,說完,便抱著姝兒和太子去了前殿。
誰也不知道陛下在殿前說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便聽說陛下要親自祭祀為天下祈福。
甚至決定要以血為敬。
鹿鹿第二日一早,便聽說陛下帶著太子和公主一同祭天去了。
鹿鹿苦笑一聲,果然,他還是想將一切往自己身上攬。
既然藏不住,那便不藏了。
事實與鹿鹿猜測的無二。
祭祀時,陸懷姜割破手腕,大滴大滴鮮血落在地面。
只聽他高聲念著祭奠詞,將一滴一滴的血落在了祭臺中央的井中。
文武百官一同跪在底下,眼睜睜看著陛下割破了手腕。
無數百姓也看著。
而那對雙生胎,被抱著跪在下方,距離陛下隔著好一段的距離。
絲毫不曾有人懷疑過。
眾人原本是存著懷疑的態度來祭天,可三日后…
便聽說太廟周圍原本得了瘟疫之人,喝了那日陛下放血祭天的井水。竟是慢慢好轉,只不過三日,便能下床行走了。
更快的是,井水連同地下水,很快周邊百姓也開始感覺到了渾身的不對勁。
一時之間,陛下鮮血救萬民,頓時傳的沸沸揚揚。
原本被判了死刑的病患,又死活不敢取水的百姓們,紛紛打開了封閉的老井。
原本被定為無法可救的瘟疫,竟是開始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