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你和太子哥哥會唾棄娘親嗎?”
“娘終究成了個自私自利的母親。”
“為了保全一命,死了無數百姓。”鹿鹿心頭沉甸甸的。
即便她是圣人之后,即便她身負救世使命。可讓她以姝兒一世顛沛流離,成為神魔爭搶的對象為堵住。
她卻做不到。
她是神明,很明白這一身神血神骨對魔界的致命吸引力。
他們生來為魔,做事肆意殘暴。
可若是有改變這一身血脈的機會,甚至能將修行的力量提純為神明之力。他們只怕會瘋了一般朝著姝兒涌來。
“若是干娘在身邊,或許還能保全你一命。”鹿鹿苦笑一聲。
可她背棄了神界,讓撫育她的干娘蒙羞,甚至與邪神私下結為夫妻。
她已經是個墮神了。
她怎敢驚擾干娘,她甚至不敢瞧見干娘失望的目光。
干娘為創世神,大多時候都不管事。
一旦管事便必定公正無私。
她這一生,已經為自己破例無數了。
“姝兒,娘對不住你。”鹿鹿看著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出了月子后便睡的少了。特別是姝兒,每日清醒的時候很多。”
這一日,鹿鹿正在涼亭中休憩。
突然瞧見宮中墻腳下突然出現了一陣煙霧。
鹿鹿眉頭一蹙:“朱色,你去瞧瞧那邊在做什么。”
桃枝不在身邊,鹿鹿頗有些不習慣。
但姜姜把桃枝送去了太后寢宮,她也只能勉強用別的婢女。
朱色是跟前另一個大宮女。
沒多時,朱色便帶著一個滿臉是淚,神色驚慌的宮人。
“求娘娘饒恕,是奴婢方才在宮墻下祭奠家人。求娘娘饒恕,求娘娘饒恕。”
宮人驚恐的直哆嗦,手中還提著一沓黃紙。
腦袋在石階上磕的咚咚作響。
“你還知道規矩么?皇宮是陛下的皇宮,宮人若是在宮中祭奠,那是犯了死罪!”朱色聽見祭奠,便忍不住眉頭一皺。
陛下背后下了令,是不許任何人將宮外情形透露給娘娘知曉的。
“來人啊,快將這婢女拖下去。”朱色手一抬,便要有宮人將其拖下去。
鹿鹿卻是輕嘆一聲:“朱色,退下。”
正好此刻小太子尿濕了,鹿鹿便道:“朱色,你帶太子下去換洗。”
朱色眉頭微皺,可瞧見娘娘少有的威嚴,太子又適時的哭鬧。
便只得作罷。
眼神卻是狠狠瞪了眼那宮人,不許那宮人胡言亂語。
待朱色退下,鹿鹿便道:“你宮外的家人,可是…染了瘟疫?”鹿鹿看著宮人,輕抿著唇。
宮人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娘娘,奴婢家中貧苦,五歲進宮伺候貴人。可爹娘并未如同外人一般放棄女兒,反倒是時不時捎錢進來,甚至想要等奴婢出宮為女兒養老。”
“奴婢父兄皆是好人。可怎么落得如此下場啊。”
“奴婢的爹爹死了,娘親染了瘟疫正在等死。哥哥也死了,府中只剩個十歲的侄兒了。”宮人嚎啕大哭。
“娘娘,京城都亂了啊。”
“如今京城死的人無數,連祭奠用的黃紙都買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