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大概做了噩夢,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錦被,竟是惹出了滿臉汗。
陸懷姜瞧見心疼極了。
陸公公急忙喚了宮人端來熱水帕子,剛擰好毛巾,還未上手。
坐在床邊的殿下便接了過去。
“殿下,殿前還等著呢。大事要緊…”陸公公壓低聲音,看了眼簾子外,望眼欲穿的朝臣們。
這正吵得興起,突然就回來帶孩子了…
陸懷姜眉宇狠狠一壓,隨即又松了一下。
“是啊,大事要緊。”太子殿下輕輕嘆了口氣。
陸公公微舒了口氣,殿下分得清輕重就好。
“既然如此,讓他們先回去改日再議吧。”鹿鹿的事,不分大小事,皆是大事兒。
陸公公一口氣梗在喉嚨差點死在當場。
等等,您的大小事好像跟奴才的不大一樣?
但瞧見殿下方才的臉色,又看了看此刻仔細的給小姑娘擦著眉宇的汗珠。不由作罷。
半年前的殿下,國事至上。
半年后的殿下,鹿鹿在國事之上。
陸公公掀開簾子,眾臣眼光灼灼的看著他:“咳。”陸公公輕咳一聲,隨即道:“殿下身子突感不適,需要靜養半日,眾臣暫且回去吧。等明日再議。”
眾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以及…
他身后那個抱著孩子在簾子后走來走去的太子殿下。
陸公公脊背一直,不管真還是假,反正反正臺階他已經給眾人了。
眾臣默默行了一禮,隨即退出了御書房。
走出御書房,沐浴在陽光下。
謝太傅轉頭先看向躲在角落的夏大人:“夏大人,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早些肅清后宅,等小姑娘想開了搬回夏家吧。”
“雖是殿下鎮魂之人,夏家距離東宮也不遠,隔幾日過去小住兩日便是了。久住東宮,小姑娘離家離娘,到底是想家的。”
謝太傅幽幽的說完,走了。
哎,他此生最優秀的學生,便是太子啊。
優秀卓越的太子啊,現在整天忙著奶娃娃,像什么樣子。
以前東宮皇宮,兩點一線。
如今呢,東宮帶崽,御書房帶崽,下了朝也得回去帶崽。時不時還要打架給各家各府送點賠罪的禮,還得去國子監請家長。
如今呢?
堂堂太子啊,那手是批閱奏折的,是寫圣旨的手啊。
大半夜的還要回去給孩子寫作業!謝太傅原先是不知曉的,是夫子整日在那念叨,怎會有如此風骨的孩子,那手字,那見解簡直太過通透。他一拿過來,就知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殿下字跡!
他與江閣老一塊教出來的學生,殿下字跡卻別有傲骨,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謝太傅那一眼,看的夏大人心驚。
謝太傅想錘死他,活像他家出了個禍國妖姬似的。
夏大人擦了額間冷汗,這口氣還未松下去,剛隨著眾臣出了宮門。
還未上馬車,李大人王大人劉大人張大人等人都來了。
夏大人一抬頭,就被眾位大臣團團圍住了。
這么高光…
啊呸,這么恐怖的時刻,他為官十幾年都不曾遇到過。難道是眾臣知曉他爹要告老還鄉了,眾臣來為難他了?
夏大人額間突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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