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發現,公主的視線一直落在某處。
但鹿鹿卻莫名的有些不喜。
眾人避在一側,直到公主轎攆吹吹打打的入了京,眾人才又排隊檢驗進城。
只是,公主從此經過,話題全都變成了她。
果真走到哪里都是焦點。
“這么個美人換城池,是我也愿意…”有個漢子摸著下巴滿臉迷離。
江懷安一瞧鹿鹿張嘴,條件反射就想捂。
手還未觸及她的嘴巴,便聽得她道:“伯伯,你想多啦。你至多是被她屠城的那類人啦…”小姑娘還帶著稚氣的聲音,傳出老遠。
“就是那等…那等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吐血的那種。”小姑娘還吐了吐舌頭,一副死尸的模樣。
那漢子…
本想動怒,可瞧見那般粉雕玉琢還眉眼含笑看著自己的小丫頭,又說不出呵斥的話。
眾人哄堂大笑,直笑的那漢子紅了臉。
只是卻無人再將美貌如斯的公主捧到神壇,一句話,就被人打了下來。
很快,便輪到鹿鹿等人進城。
進城后,又是另一番天地。
鹿鹿甚至都舍不得進馬車,直接看呆了。
眾臣進了城就各自道別,都是早早托了人置辦宅子,暫且有個落腳之地。
眾人都定好明日一同去拜謝皇恩浩蕩,便各自歸家。
其實,說是拜謝皇恩浩蕩,不過是走個形勢。
陛下被太子拿捏的緊,沒了實權,連此次回京的圣旨都是太子所發,只怕陛下也不想看到他們。
真正讓他們驚懼的,是那個少年。
如今十二歲,再有幾日過了新年便該十三的少年。
陸公公離開時與誰也不曾說話,倒是看向鹿鹿有幾分笑意:“鹿丫頭,明日來東宮咱家再帶你。東宮的廚藝可是一絕。”陸公公滿眼含笑。
這夏氏與江家和離,便是夏家如今有些權勢,到底是寄人籬下。
這丫頭他看著歡喜。
將來可以說給他的干兒子。
干兒子在殿下跟前當差,極得殿下看重。到時候日子總會好過的,這般精致的孩子,受了磋磨可讓人心疼。
此刻夏家的馬車朝著夏府而去,夏氏卻有些坐立難安。
眼睛失神的看著窗外,時不時的深吸一口氣。
手絹捏的死緊,已經皺成一團。
“娘,你別緊張。外祖母不會怪你的。他們啊,早就盼著咱們回家了。”江懷安一手握著母親,一手握著鹿鹿,三個舅舅早在之前便聯系過他。
房間都已經收拾妥當。
但他也沒多勸,娘錯過夏家多年,心中那道結太深了。
“是啊,他們早就盼著我,盼著我回頭看一眼。”夏氏眼眶一熱,卻強忍了眼淚。
近鄉情怯,越是離家近,那股子期待和懼意卻也越發明顯。
但真的直到馬車停下的那一刻。
夏氏卻只剩下了愧疚。
夏家這些年同心協力,夏家早已壯大。馬車停下,江懷安從馬車中鉆出腦袋。
扶著母親,抱著鹿鹿下來。
一轉身。
外祖母,大舅舅一家,二舅舅一家,小舅舅一家,皆是站在門外。
他們皆是長輩,該等著自己一家前去拜見。
但此刻,全都站在門外候著,額頭已有薄汗,不知站了多久。
夏氏牽著兩個孩子,走到跟前。
噗通一聲,便跪在了中間老太太的身前。
“娘,不孝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