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安隱隱有些詫異。
一虛大師果然是大師,對著個五歲孩子竟是都如此平和,好似沒有半分尊卑。
“殿下可將我的心經贈與你了?若是看不懂,可隨時來尋我。我相信你…是有慧根的。”一虛大師雙眼含笑,小沙彌都驚了一下。
便是皇帝,都極難見到師父。
他竟然對個孩子,如此厚愛。
“看得懂,看得懂。鹿鹿從荒都出發,就指著那幾本書度日呢。鹿鹿看了兩個月啦…鹿鹿又不傻。你畫的真好看。”鹿鹿從懷中掏出心經,遞給大師細看。
大師眉眼的笑意越發明顯,果然是他的孩子。
對于經文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改日,來護國寺與貧僧談經論道。貧僧在護國寺恭候小友。護國寺藏經閣乃是天下聞名,旁人極難得以窺見,小友必定極其歡喜的。那里面,還有…始祖佛子的真跡。”一虛大師滿是憐愛的看著她,眼神是長輩看晚輩的模樣,還夾雜著幾分慈祥。
“我還做了批注喲。”鹿鹿笑瞇瞇的,一虛大師一聽這話,跟在馬車旁健步如飛。
小沙彌幾乎打著小跑跟在師父身后:“師父,師父,大師的臉面吶。”小聲的拉著師父的衣角。
一虛大師本想推辭,聽得鹿鹿還做了批注,當即感動的眼眶發紅,手中的佛珠都捏緊了。
瞧見鹿鹿顫巍巍遞出經文,一虛大師滿是虔誠的吸了口氣。
他的孩子,他給這世間唯一遺留的禮物。
五歲的年紀,竟是能看懂經文還會做批注了。
一虛大師滿是虔誠的翻開一頁。
大師面上的欣慰緩緩凝固。
他三天三夜不睡覺,給他寫下的經文。
他苦心鉆研的心經,成了三歲孩子看的美食書…
圖文并茂,上面還有可疑的水漬,大概是看的時候有人滴口水。
“大師,鹿鹿的批注做的好不好?”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大師你怎么哭了?”
說著說著,大師的腳步停下了,也不追馬車了。抓著經文肩膀顫抖,眉頭緊皺。
“喂喂喂…大師呀。”小姑娘趴在馬車窗戶口。
唬的轉身對著哥哥喊道:“哥哥,我好像聽到大師罵娘了。”
江懷安眼睛一瞪:“不可胡說八道,大師乃是出家人。怎么會罵娘?怎會哭出惡言?以后回了京,萬萬不可如此了。當心沖撞了貴人。”
鹿鹿委屈的噘著嘴低著腦袋:“哦。”
可是她明明聽見大師罵娘了,還罵什么太子殿下是狗。
“不過一虛大師對你倒有些不同之處,一虛大師佛法精深,你若喜歡,便時常去護國寺看看。京城的貴夫人們都是時常去寺廟上香的。”
鹿鹿認真的點頭,聽說護國寺傳承數年了。
是她的爹爹,曾經與母親住過的地方。
“對了,京城的救世殿也很熱鬧。但據說還未顯靈,得空也去拜一拜吧。咱們能回京,還托了救世殿的福。”
鹿鹿趴在馬車上。
馬車疾馳,雙手捧著小臉蛋,眼神略是期待的看著京城的方向。
陸哥哥,我來了。
大邪祟,受死吧!
等殺了邪祟,鹿鹿的爹娘就能重聚魂魄,再世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