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仿佛炸了一般:“請什么請,都已經不在江家族譜,他們來做什么?我家懷麟難道不是老爺子孫嗎?”
“他倆自甘墮落隨著夏氏和離,現在老爺子都走了,咱家又不是沒孫子。”源氏眉宇帶著幾分不悅。
傅氏瞥了一眼:“就是老爺子沒了,這家也輪不到你做主。”
“咋的了?你以為老爺子沒了,老婆子又殘了,這家就輪到你做主了?你可別忘了我才是大嫂,官復原職的,也只有我相公!”壓根沒理會源氏這個瘋婆娘,扭頭便差人傳話去了。
奴仆來的很快,夏氏聽得消息眼皮子直哆嗦。
慌忙穿了身素色衣裳,她如今不再是江家長媳,但也孕育過兩個江家子孫。也合該送老爺子一程。
江懷安面色蒼白,系腰帶的手都在哆嗦。
跌跌撞撞的沖出家門:“鹿鹿呢?鹿鹿呢?”江懷安聲音都在顫抖。
一轉身,才發現鹿鹿早已換下了白日的天藍色長裙。
穿了身白色裙子。
也不知她什么時候換好的,竟是早已站在門前等著了。
江家一行人強忍著哭意朝老宅趕去,倒是江懷鹿面色平靜的很。
夏氏心里琢磨著,鹿鹿年紀小,只怕要承受不住。
“鹿鹿,想哭便哭吧,娘不說你。不要憋壞了。”夏氏擦了眼淚,將鹿鹿抱在懷里,自己倒是先嗚嗚的哭了起來。
鹿鹿砸吧砸吧嘴,倒也祖父很快會來找她報道。
馬車到了老宅門前。
內城一些老臣已經遣人來江家幫忙了。
江家即將回朝,于情于理便是為了情面也得幫扶江家一把。
江家兩個兒子呆呆的跪在棺木前,反倒是傅氏撐起了一切,爽利的將一切準備好。
請道士先生,買壽衣買棺材,時不時還要安頓各家送來幫忙或是慰問之人。
安排的井井有條。
“夏姐姐你來了?今兒妹妹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勿要見怪。實在是忙不開。那兩位又是個廢物,指望不上的東西。”傅氏指了指堂前兩個穿著白衣的孝子。
夏氏拉了拉她的手,點了點頭,這才帶兩個孩子去給老爺子磕頭。
傅氏忙的腳不沾地,源氏卻是以孩子離不開她為借口,不愿伸把手。
她懷中的江懷麟已經一歲多,早已能跑能跳,源氏為了躲避事務時常以她為借口。
“都怪我這麟兒粘人,老是要我抱。爹走了,我這眼睛都快哭瞎了,也不能做點事替他盡盡孝。”源氏見有人看來,急忙抬手拭淚。
她懷中孩子滴流滴流眨著眼睛:“我不想要抱…”因著還未長大,無法控制自己,竟是一邊說一邊流口水。
“涼涼非要抱…”
小娃子指著他娘,半點不客氣。
源氏這臉瞬間一紅。
伸手猛地捂住兒子的嘴,諂諂的點了點頭:“小孩子胡說八道呢。”可瞧見眾位來吊唁的賓客眼神,源氏頭都快抬不起來。
放下孩子捂著臉便嚶嚶嚶的哭著跑了。
源氏不懂,真的不懂。
這個孩子是她千盼萬盼來的,可剛出生她就隱隱有種感覺,這孩子不大喜歡她,總是針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