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了。
她委屈極了。
便是江玉白舍棄她,老太太要將她祭邪祟,她都沒這么傷心。
原本陸懷姜失了心智,用劍指著她,她還有些難過。
可直到陸懷姜真正清醒過來,她才是真的委屈了。
好似知曉有人會心疼,知曉有人會成為她的依靠,才突然放肆大哭。
滿身還帶著血腥氣,帶著寒意的少年低低的嘆了一聲。
好似嘟囔了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語氣低柔,風一吹,便散了,好似從未說過一般。
但語氣卻含著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寵溺。
少年無奈的將矮墩墩圈在懷里,抱了個滿懷。
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幾分。
少年渾身的戾氣瞬間散開,變得柔和開來。
他的眉宇間好似含著幾分暖意,只為她存在的暖意。
鹿鹿,你是我唯一的光,唯一能照耀到我的光芒。
“鹿鹿,是你選了我的。”你若放開,我是不依的。
陸懷姜承認,他渴望光芒了。
太陽會照耀大地,惠及眾生,但鹿鹿,只能照耀他一人。
拯救他一人。
小懷鹿沒注意聽,便是聽了也不會在意。她哪里懂呢?她還太小了,太小了。
小到陸懷姜甚至對她的長大,感覺到了遙遙無期。
但此刻鹿鹿身上的奶香氣沖散了他渾身的腥氣,讓他平靜了下來。
陸懷姜能察覺到自己對小丫頭的不對勁。
他私心里已經接納了她,感情優于理智,先接納了她的存在。
雖然并未生出什么男女之情,但卻是他此生唯一接納之人。
只怕,隨著她的長大,更會失控吧。
陸懷姜心底想著,但并未排斥。
陸懷姜不曾去細想,她在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只是容忍了她,真正出現在自己的世界。
“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不認識我了,你還用劍指著我。”
“你還想殺我。”
“你瞧你瞧,這里是你摔傷的。”
“這里是你刺傷的,好痛好痛,都是你干的。”小懷鹿指了指額頭的青腫,又十指張開,一臉的委屈。
陸懷姜低眉瞧去,她手掌被利劍割開,血肉翻涌。
讓他眉心一凜。
“你怎么能壞我好事,你怎么能壞我好事!你是邪祟,你該是天生的邪祟啊。”巫師恨得雙眼通紅,那黑衣男子早已瞧見招魂失敗,準備撤退。
若是被抓住把柄,將大皇子牽連出來,更無法脫身。
“巫師快走。”元驚帶著人準備撤退。
巫師卻有些癲狂,他的殺器,他的殺器啊。
癲狂的看向元驚:“走,那是傾盡我所有煉出來的殺器,他怎么可能恢復神智。怎么可能!”
“大皇子算什么,我若擁有殺器,陰間陽間都是我說了算,都是我的!”
“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臭丫頭!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要將你煉做人偶娃娃,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生不如…”話音未落,眉宇淡然的少年單手抱著鹿鹿,單手朝著遠處。
那巫師竟是直直的飛到了他的跟前。
咔吧一聲。
脖子斷了。
少年衣角飛揚,抬手將試圖偷看的鹿鹿按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