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安一想,這倒也是。
妹妹才四歲,若真瞧見那等污穢丑陋之物,只怕早又哭又叫了。
這小丫頭,嬌氣又膽小的緊。
而此刻他嬌氣膽小還體弱的妹妹,正一眼朝著經過的陰差橫過去。
唇紅齒白的小人兒,愣是將外界聞風喪膽的陰差,嚇跪了一地。
是的,她膽小。
江懷鹿一臉老實的跟在哥哥身后,大手牽著小手,她多老實啊。
“懷安回來了?你祖母知曉你今日要回,早早便讓懷縈買好了菜。你…”江老爺子正好背著手出門,瞧見江懷安兩兄妹眼底一喜。
兩人對著老爺子行了一禮,紛紛叫道:“祖父。”
“好,好。夏氏將你們教的極好。祖父…”老爺子突的嘆了口氣,長孫一直是江家傾力培養的孩子。
可如今,一家子四分五裂,老爺子心中如何不嘆。
“是祖父沒教好你爹。沒管好祖母。”老爺子自詡讀書人,只要府上不出大亂子,男子幾乎不管后宅事。
在荒都路上,老太太妄圖用江懷鹿祭祀邪祟,他不可忍。
他可以站在老太太對立面。
但府上雜事,卻不是他一個男人時時關注的。
他所想,皆是重回京城,他所念,皆是江家再登高峰。他已年邁,卻不得不肩負起重新帶江家回京的重任。
他對后宅的疏忽,也導致了長子和長媳之間的間隙,如今怕是再也無法彌補了。
“祖父嚴重了。懷安依然是江家子孫。爹和娘,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江懷安怨爹怨老太太,但并不愿老爺子。
老爺子一個公公,便是再細心,也不會管到兒子兒媳房中事。
江家這些年如履薄冰,全靠祖父撐著。
老爺子這般年歲,在京城都是頤養天年的年紀,如今還要為江家站出來。
“殿下昏睡許久,大皇子只怕要重掌朝堂勢力。荒都城這段時日蠢蠢欲動,不少人請了我去授業解惑。你若是有何不懂,便來問我。”
江懷安回了聲是,老爺子這才背著手慢慢的走了。
江懷安眸子微深,若大皇子重新掌權,只怕江家也能特赦。流放罪民,要重回京城,極難。但若是開恩允許科考,這才是長遠之路。
畢竟這里許多人,都是拜在陸懷姜這少年手中!
而祖父是最近流放的,最懂朝堂局勢。自然有用得上的時候。
“鹿鹿進去吧。哥哥便不去了。”江懷安神色淡漠,他是不怨祖父,但不代表他對江家旁人也毫無芥蒂。
之前便說好,江懷鹿許久未曾歸家,拿了平安符吃頓晚膳便回去。
江懷鹿點了頭,直到她入了門,江懷安才腳步匆匆的往城門處趕去。
“鹿鹿回來了?你這孩子,可是三個月沒回家了吧?便是嫂子和離了,也不該拘著兩個孩子回家了。”剛進門,便聽得源氏抱著孩子,笑瞇瞇的說道。
江懷縈看了她一眼,素來不將江懷鹿看在眼里的她,此刻竟多了幾分隱晦的笑意。
“大伯母有所怨言,只怕不讓鹿鹿回家,鹿鹿也沒辦法的。她還是個孩子。”江懷縈笑著道,只是不留痕跡的又給夏氏上了眼藥。
果然,前世江懷鹿出事后江家二房便起來了,江家也遇到了機會。
只怕大房妨礙到了江家氣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