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姜醒了。
轉瞬便傳遍了京城。
他三個月前昏迷那日,不少人開壇設香案,感謝上蒼帶走禍害。
今日醒來,全城悲慟。
但誰也不敢吱聲,反倒是不少老臣當朝落淚,直言喜極而泣,喜極而泣。
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瞧見陸懷姜殿下被人抬上椅子聽政時,整個朝堂又忽的安靜下來。
還有兩個老臣沒能及時止住悲痛,還打了個哭嗝。
嚇得更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帝坐在龍椅上,瞧見一旁低了半個頭的太子,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兒。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大太監尖利的嗓音高聲唱著,前幾日為了懷姜殿下,為了元修皇子一事,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
甚至還將皇帝氣的退了朝。
今兒,半點看不到這三個月的緊張氣氛。
陸懷姜懶散的靠在雕花椅上,少年面色還有些久病的蒼白,劍眉斜飛入鬢,濃厚如墨。
生的那叫一個俊俏,但無一人敢多看他兩眼。
就這么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堂前,竟是逼的那些老臣不敢吭聲。
皇帝揉了揉眉心,上朝自然不可能帶林貴妃。
“前些日子,另立儲君一事,你們可商量出章程了?今日,恰好懷姜已醒,便直說吧。”不得不說,皇帝這幾年不理朝政儼然被兒子架空。
但真正享樂了幾年,如今被朝臣倒是吵得頭都大了。
現在多好,安靜如雞。
隨著皇帝這句話,滿朝文武齊刷刷哆嗦了一下。
上一個當著殿下說他冷漠嗜血,不配為君,扭頭全家都被發配邊疆了。誰敢啊?誰敢啊?
一個個哀怨的看了眼皇帝,你這是要將朝臣往火坑里推啊。
“林大人?”皇帝點了一個前幾日蹦跶最歡的,這位還是林貴妃嫡親哥哥,陸元修親舅舅。
林大人噗通一聲跪下了,擦了擦額間的汗。
“臣那侄子蠢笨如斯,二十的年紀了,連個婚配也無。實在不配擔當大任。還望陛下收回成命。”林大人義正言辭。
皇帝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前日,你明明說的是,臣那侄子為憂心國事,這般年紀無心風月,只愿為天下分憂。
這扭頭,咋從云端墜下凡間了?
“王大人?”
“陳大人?”
“謝大人?”
皇帝慢吞吞點了好幾個,噗通噗通一個個跟下餃子似的,跪了一排在地上。
嚇得大汗淋漓,不住的擦冷汗。
“聽說,本宮昏睡三月,朝臣三月都在設香案?是求上天將本宮接走?”陸懷姜眉眼輕瞇,若不是那小丫頭,只怕自己還被關在救世殿中。
這下好了,一句話,朝臣全都戰戰兢兢跪下了。
陸懷姜不由勾唇,瞧著,這是滿朝文武都設香案了?
可越是如此,他越開心。
他就喜歡眾人恨他怕他,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臣不敢臣不敢,臣為殿下祈福之心,日月可鑒啊。”眾多老臣齊刷刷喊道,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妖孽,他們可惹不得。
陸懷姜殿下又回來了。
此事如同烏云一般,死死的籠罩在京城上空。
也不知有何人能收了這個妖孽,還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