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不會享的東西,你那媳婦和孩子,離了江家不定過什么日子呢?你也別急,等不了三日她們就要忍不住回來。”劉老太太將雞腿遞給江老爺子。
江玉白低聲應道嗯。
看起來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樣子。
江閣老喝了口雞湯,這雞的鮮味沒燉出來也就罷了,還帶著幾分沒處理干凈的腥氣。
夏氏從來不會犯這種錯。
“到底是少年夫妻,要對得起良心。她到底是懷安的娘。”江閣老勉強吃了個雞腿,喝了碗湯便放下碗。
瞧見長子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便入了內。
他年紀大了,這一流放更是身子骨大不如從前。
直到江閣老入了房,劉氏才沉著臉小聲道:“你現在低頭,那她回來不得踩在你腦門上。磨她幾日,讓她吃些苦頭。出了這道門,可不是誰都縱著她胡鬧。”
“誰家媳婦敢沖著男人吹胡子瞪眼的。”
江玉白沒說話。
江懷縈一直有種直覺,如今所有的一切偏離前世必定是因為大伯家出了差錯。只有該死的已死,該瘋的已瘋,該殘的已殘,才能回歸原本的軌道。
一切都跟前世不同,那她重生的意義是什么?
前世明明那城主之子死了,城主死了,更沒什么陰陽差,什么救世殿。
江懷縈暗恨,氣得直咬牙。
她自然不愿夏氏帶著孩子回來,在外面,才有出意外的機會。
“大伯,我前兩日求著統領要了個文書的名額。我父親不懂官場彎彎繞繞,還是你去吧。”江懷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遞給呆愣的江玉白。
上面果然有統領的字跡。
江玉白朝侄女看去,江懷縈微微低著頭,有些難堪。
“懷縈好歹也是京城貴女,是世家名門之女。懷縈哪里不懂大伯母說的意思,但如今江家落魄至此,懷縈卻不能看著江家倒下去。”江懷縈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強忍著淚意。
“這是懷縈求了統領得來的。懷縈并不是大伯母說的那等人。大伯長袖善舞,父親也吃不了那個苦,這江家便靠大伯了。”江懷縈神色委屈。
江玉清看了眼女兒,微垂著眸。
其實江懷縈最先找的便是他。
但他此生從未入仕途,自然知曉如今最該上的是大哥。
江玉清自小便隱隱不服,不服江玉白是長子,能繼承家業。但此刻,他卻遲疑了。
大哥妻兒離家,如今他更是孤家寡人一個。
江懷安走了也好,江家好了,那一切便是他兒懷麟的。
“哥,你去吧。咱們兩兄弟,我不幫你誰幫你。大嫂吃不得苦,帶著不懂事的孩子走了。咱們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總要拉你一把的。”江玉清話說的極其漂亮。
江玉白霎時便心頭微震。
弟弟江玉清無心仕途,其實他一直是有些不屑的。
如今,卻真正見識了親兄弟的情分。
“玉清,你放心。哥有口吃的,絕不會忘了二房。阿青她,她吃些苦頭也好。咱們一家人,相互扶持總能走過來的。”
江玉白想,夏氏定會后悔的。
后悔今日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