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縈這個堂姐最近不大對勁兒。
江懷鹿肉呼呼的小手抓了抓頭上兩個啾啾。
小懷鹿這幾日已經大好了,不需要趴在哥哥肩膀,已經能下地行走。
衙役長見她年幼,又生的冰雪可愛,便不曾給她帶手銬腳銬。
看著軟綿綿又稚嫩嬌氣的小姑娘,心性卻極為堅定。從未開口喊過苦,喊過累。
只是,她總覺得她那堂姐有些不正常。
總是斜著眼睛,一副自己欠了她多大恩情的模樣看著自己。
“這里已經開始步入荒都區域了,再有半月,將你們送到荒都城池,我便回京復命。你們好自為之。”衙役長踏進荒都區域才微松口氣,臉上的戾氣也不由淡了幾分。
自從天下出現邪祟開始,護送流放之人皆是選的命格極硬的衙役。
不然,只怕鎮不住這一路的魑魅魍魎。
“進了荒都,各自打起十二分精神。招惹到什么東西,可別怪咱們無情。”衙役長掃了江家一行人,那目光滿是警惕。
流放一途,有人病死在途中,也有人累死在途中,但更多的都是葬了邪祟之口。
江懷縈擔憂的看了眼母親,明明前世母親還未進荒都便已經生下弟弟。
可如今遲遲不曾發作。
是了,前世江懷鹿慘死,江懷安殘疾,夏氏崩潰癲狂,母親受了刺激早產的。
江懷鹿卻是睜著一雙眸子看向了源氏的肚腹。
神色若有所思的樣子。
“老二家的,如今肚子里可有動靜?這女人生孩子便是走鬼門關,進了荒都更見不得血腥氣。你可要…”劉老太太沒忍住微皺了眉頭問道。
老太太確實更偏向二房一些。
皇帝疼長子,百姓疼幺兒。不是沒有道理的。
更何況,源氏,是她娘家妹妹小劉氏的孫女。
她和妹妹小劉氏一母同胞。
她嫁入江家,那時江家還不曾發展起來,小劉氏嫁入源家,很是幫了她一些。
當年本想將源氏說給長子江玉白,但江玉白看中了夏家之女。她對妹妹已經夸出了海口,便只能將源氏許給了老二。
這也是這些年她隱隱看夏氏不喜的緣故,即便是面上和睦,內里夏氏卻融不進來。
如今老二膝下只得一女,不管是為了源氏還是老二,她不得不急。
此刻源氏臉色隱隱發白,不知為何她總有幾分不安。
但為了保住她腹中孩子,江家幾乎已經散盡了家財,衙役也絕不可能等她生了才進荒都。
“娘,算來距離日子也還有十幾日,不礙事的。不能因為我耽誤了大家的安全。”源氏說著漂亮話,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看的江玉清不由多了幾分愧疚。
江懷縈輕輕拍了拍娘的肚子,仿佛對著腹中嬰兒低語:“弟弟,你可要爭氣啊。祖母和爹爹可都盼著你呢。”
眼見著,老太太的面色越發柔和了。
“這一路你照顧嬌娘吧。”老太太拍了拍兒子的手,荒都內常年有煙霧彌漫,這段路便走的慢一些,各自跟緊一些。走散了,不等人。”穿過這濃霧,便能見到荒都城。
衙役們常年穿過這濃霧抵達荒都,都不曾發生大事,想來,也是跟曾經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