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擋路 出了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不回去的。
隨即陛下和皇后就起程了,其他人后頭跟上。
皇宮里,各處都小心翼翼的忙著。
舒乘風和雁南歸直奔儀元宮,容妃還沒送出去呢。
四皇子正在這里,哭的聲嘶力竭。
而王令儀也嚇得不輕。
“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四皇子撲過來:“父皇,母妃她怎么可能自盡?日子過的好好的,兒子也大了,能孝敬她了,她有什么想不開的?”
這也是實話。
容妃雖然不得寵,可因自己老實懂事,舒乘風很照顧她。
前些年,偶爾還侍寢呢。
這幾年不侍寢了,可舒乘風為了孩子,也還偶爾來吃個飯什么的。
就是姜家如今也是好的,怎么也不會自盡。
“娘娘,是自縊。丫頭們沒聽見,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奴婢搜過了,沒有留下什么紙張之類的。”栓子過來解釋。
“將伺候她的人都叫來。”雁南歸道。
沒多少時候,儀元宮的人就都到了。
雁南歸不急著問話,先吩咐內事府辦事。
又將這件事掩住,對外要說容妃是自盡,那姜家就保不住了。
“哪幾個是貼身伺候的?”雁南歸問。
一下出來十幾個人,都是貼身伺候的宮女和內侍們。
碧柔和碧水是容妃娘家帶來的人。
跪在最前面。
“昨晚是誰值夜?”
兩個丫頭出列,正好不是碧柔碧水。
“奴婢們昨晚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聽見。娘娘…娘娘將凳子上包了布。故而推倒了以后沒什么聲音。昨晚也是娘娘不許我們進來伺候的。”宮女哭著。
“好,你們娘娘最近這段時間,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事?哪一天,你們娘娘的表情不對。或者是哪里的宮女,或者內侍來過。有些什么不同尋常的都說來。說不清楚,你們一個也活不成。”雁南歸道。
眾人嚇得不輕,都去琢磨了。
四皇子哭過一輪此時跪下:“多謝母后替我母妃…替我母妃查問…”
“我聽聞,有的人有心病,看著是歡喜,可其實內心十分難受,就十分的容易出事。可據我觀察,你母妃不是這樣的人。你母妃愛吃,自己還喜歡琢磨些美食,不像是個藏著傷心的人。她從府里時候,就是個很有成算的人。雖然脾氣軟和,但是腦子清楚。嬪妃自盡是大罪,她一輩子為你,也不會做這種事。”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因為你她才自殺。”雁南歸直接道。
“什么?”四皇子一愣:“為我?”
“或許是誰,用你威脅她。她不曾留下只言片語。或許是不想,或許是沒機會。”
沉默了好一會的舒乘風道:“叫太醫看過之后,就送出去吧。就說是疾病而亡。追封…容淑妃,送去妃陵。”
“多謝父皇。”四皇子跪下又哭。
“陛下,娘娘,后宮各位娘娘都在外頭求見呢。”云及道。
“不必了,叫她們先都回去吧,等容淑妃這里好了,有心上柱香就是了。”舒乘風擺手。
他看了一眼跪著的眾人:“云及,將她們帶去內事府問,務必問清楚,誰敢自盡,就滅滿門。”
眾人嚇得求饒,可還是被帶走了。
雁南歸又跟著皇帝回到了北宸殿。
天正熱,正是五月底。
他們都換了一身素衣。喝了茶才又說這件事。
“方才聽你的話,你是有什么發現?”舒乘風問。
“我只是覺得,容妃雖然性子軟,可也很有主意。沒什么大事的話,怎么會自盡呢?唯一能拿來威脅她的。除了四皇子還有什么?四皇子,今年十二歲了。”
舒乘風明白了。
“其實,你遲遲不立太子,避免不了這些爭斗。上頭的三個皇子,既然不得你心,下面的皇子就要努力。互相更加對立。”雁南歸說這些話,從不留什么情面。
舒乘風皺眉:“誰說朕上頭的皇子不得朕心?”
“得不得有什么用?始終太子之位只有一個。不管是誰,算計死了容妃,只怕也還有后手。只是害死一個容妃,四皇子又有什么損失?只怕是,查出來是誰做的,或者與誰有關,才是那人的目的。”雁南歸道。
只是不知是誰這么大的手筆,害死一個嬪妃,拉下一個皇子。
雁南歸忽然笑了起來。
舒乘風看她。
雁南歸搖搖頭:“其實自古,皇子爭太子之位,首先看是不是嫡子。如果不是,那就看母族家世,看母親寵愛。看自己的本事與寵愛。可你對皇子一視同仁。對他們的母妃也都就那樣。也就梅惠妃還有寵愛,但是也壓不住我。那幾個大的皇子生母,已經沒有晉位的空間了。母族的權勢也就那樣。所以如今爭斗的越來越不好看了。”
舒乘風沒回答,也沒反駁。
他嘆口氣,拉住雁南歸的手。安靜坐著。
雁南歸回去昭純宮的時候,天擦黑了。
她在北宸殿里吃了飯的。
七公主來撒嬌,她抱著孩子,揉著閨女小嫩臉,聽栓子回話。
“如今內事府還在問話,人多,只怕一時半會的沒個結果。只是奴婢想著,這事做的也太難看了。”
栓子想了想還是道:“也許是奴婢多心了,總覺得這事還不光是對四皇子呢。”
“當然不是只對他了。我的封后大典八月才辦呢。這才五月就出了這么一件事,要是傳開了,豈不是我這個皇后不能管理后宮?豈不是我這個皇后不能容人?再不清不楚的傳上幾句瞎話,人嘛,總是獵奇的,怕是就信了。”雁南歸冷笑。
“母后,是有人害您么?”七公主問。
“母后沒有皇子,卻坐上后位。擋住了很多人的路啊。你也一樣,明明只是一個公主,卻得了你父皇那樣的寵愛,也一樣是礙眼的。你要習慣這些。”雁南歸低頭。
七公主似懂非懂的點頭。
“宮里各處的消息,奴婢已經叫人守住,要是傳出去就是個死,只是…流言最不好封堵了。”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