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事,就是今年是太后娘娘虛歲六十。民間也說過九不過十。雖說這還有半年,不過因今年是大過。不光是各地皇族要進京。就連各國使臣也都要來。所以,從如今開始,就要預備了。我會專門叫內事府,送你們需要的東西去。只是怕忙不過來,你們自己該動手,就叫身邊的人動手。實在是做不出來,再跟我說。給太后娘娘的賀禮,不求貴重,只求盡心。”
“是。”眾人也等這個消息呢。
沒想到,先說的是端懿貴妃,而不是陛下。
襄賢妃心里十分不是個滋味。
雖說如今還是一起管后宮,可貴妃成了端懿貴妃,她沒事又難見陛下。
真是…雁氏一人獨大了。
這樣的大消息,她也是此時才確定的。
“其余也沒什么了,有事就派人過來說一聲,與我說,說著與襄姐姐說都是一樣的。”雁南歸道。
“好了,諸位就請回吧。”
她都這么說了,眾人只能起身行禮告退了。
只有梅從妃留了下來,顯然,是還有話說。
“你還有事?”
“這些年,沒少受姐姐照顧。我這個人,凡事不愛多說,嘴也是笨。但是心里是有的。我倒也沒什么要說,只是跟姐姐說一句,只要是用得上我的地方,我都愿意盡力。”梅從妃挺不好意思的。
雁南歸笑了笑,看了她好幾眼:“你這份心意我收下了,要是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的。人與人性子不一樣,你是這樣的性子,我也知道。不必強求什么。”
梅從妃就松口氣:“多謝娘娘了。”
她確實不是個會奉承的人。
可不管怎么冷,日子是要過的,她是有寵,可兩個皇子的人,這皇宮里,就只有她一個。
能不招眼?
日常難免有些事不能細說。
可端懿貴妃娘娘這個人性子,她是清楚的。
你裝模作樣,不如有話直說。
要說全然不爭,那是假話。六皇子九皇子只要自己有出息,陛下看上了,那就往上走,看不上,也是尊貴的皇子。
可孩子大了,她又有寵,難免就叫后宮側目。
如今明著投靠了端懿貴妃娘娘,她一點也不覺得虧心。
這些年,這位娘娘沒少照顧她。
梅從妃走后,雁南歸問芫花:“你瞧著,這位是什么意思?”
“奴婢以前是品了的。夏才人和容妃娘娘,還有梅從妃娘娘這三位,乍一看啊,性子差不多。都是不爭,都是低調。”
“夏才人自然是假的,她是以不爭來爭。所以有如今也是活該。但是這容妃娘娘呢,是真的不爭。可她這份兒不爭吧,就是因為軟弱。是知道爭不過,所以不伸手。所以陛下看在她多年來謹慎懂事的份上,也因為姜家,給了妃位。但是顯然,陛下不喜歡這樣軟弱的人。”
“梅從妃就不一樣了,她進宮就先把嫡母給的人趕走。雖說是不爭,但是有些目下無塵,真的遇事了,倒也不慫。她是不會御下,如今她給自己那定了個規矩,找了個領頭的姑姑。說只要是軒子里有事了,就只問那個姑姑。如今倒是管的好了。”
“所以梅從妃娘娘這個不爭,是不爭的難看。不急頭白臉的爭。”
“她是知道您的性子,所以把話說到了明處。其實她這幾年,不也一直跟著您腳步走?您晉位了,她總是要有個表示吧。”
要不說,雁南歸就很信芫花呢。這丫頭就是腦子好。很多時候就省了她去想多少事了。
“說的不錯,今兒中午獎勵個雞腿。”
芫花臉都紅了跺腳:“娘娘可真是小氣。”
梅從妃從昭純宮出來,就拐去御花園,準備穿過去。
御花園的牡丹園里,牡丹和芍藥已經開了些,還不多。
恪妃與盧小儀正在那賞花,既然遇見了,不去請安就說不過去了。
梅小儀上前:“恪妃娘娘安。”
“喲,你才出來?也是巧了,遇見了,就坐坐吧。”恪妃道。
“本不該拒絕娘娘,只是九皇子還小,一時見不到我,就要哭,我就先回去了。”梅從妃道。
“妹妹如今,跟以前是不一樣的。也是,滿皇城里,也沒有兩個皇子的。端懿貴妃受寵,可也只有一個女兒。我們這些個府里出來的人,也沒有比你厲害的了。”恪妃最近心情差,說話也難聽。
“多謝娘娘夸贊,臣妾告退。”梅從妃自然聽出來了,可也不想接茬。
轉頭就走。
盧小儀小心翼翼:“恪妃娘娘,您瞧這梅從妃,到底是有底氣呢。”
“你也該有底氣的。金氏都那樣了,還能出來。你呢?你的皇子可養在旁人那,養母再好,還能有親生的母親好?”恪妃抬眼。
盧小儀嘆氣:“陛下的意思,臣妾能如何呢?”
不管后頭說什么,梅從妃已經回到了枕霞軒里。
“她們倆怎么在一起?奴婢如今看著恪妃娘娘,就像是要做什么事一般。”姚黃道。
“是啊,這盧小儀當年不就是作死不老實,才生了孩子不能自己養著么。”粉黛道。
“無所謂,作死就自己受著去吧。這番恪妃被打擊的厲害,一時半會的,難恢復。倒是帶累了三皇子了。”梅從妃道。
“娘娘心善,焉知不是三皇子母子一起謀劃的?敢在宮里弄那個…只能說,虧得陛下在乎父子之情。不然這回啊…指不定就是血流成河了。”姚黃壓低聲音道。
“以后別提起這個了。”梅從妃道。
“是,奴婢以后不說了。”姚黃也是心有余悸的。
這種事啊,如今是過去了,別過些年,陛下忽然又要查,那也是要命的,還是不要提起為好。
“辰姐姐的手段不弱。這些年管理后宮,至少沒見下面人做事有出什么錯的。至于后宮人心,那就不必說了,誰管都會有想法的。”梅從妃道。
“是啊,端懿貴妃娘娘的本事咱們是知道的。本以為她管事,就是鐵面無私,動輒就要打殺的。可這些年看下來,威嚴是有,懷柔也不少。真真是個厲害人。到底出身大族。”魏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