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五月大叫一聲就跳下去了。
水渠里的水有冰碴子,可沒凍結實,溫美人掉下去還磕在了水渠的邊上。
而臉上已經開始冒血了,至于是怎么傷的,一時還看不出來。
靜貴妃也慌了,她沒想把人踹下去,可此時說這個也遲了。
已經有人跑著去皇后那報信了。
靜貴妃的人也忙趕著去給太后娘娘報信。
五月哭道:“靜貴妃太狠心了,我們美人怎么您了?前夜二公主燒的滾燙,那么小的孩子,陛下怎么忍心?您…真的是…”
溫美人已經有點傻了,整個人都接不上的感覺。
流螢忙道:“娘娘不是故意的,先把人扶上來!”
就有周圍伺候的內侍們去扶著。
上來的溫美人渾身濕淋淋的,臉頰流血,整個人狼狽的不像話。
靜貴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伺候她的嬤嬤卻道:“貴妃娘娘還懷著孩子呢,先回去歇著吧。”
五月不肯,可誰也沒把她當一回事。
片刻后,溫美人被扶著回了竹意閣。
皇后也已經來了,其他人陸續也過來了。
“是怎么了?靜貴妃是不是瘋了?”
五月跪在皇后腳下:“娘娘要替我們美人做主,靜貴妃娘娘說是因為前日的事。可前日…前日是二公主病了,這么些年了,靜貴妃娘娘對我們美人不依不饒,我們美人從不敢說什么,可…可這也太過狠毒了些。”
“你放心,本宮定會為她做主。太醫呢?”
“太醫還沒來。”
“臉上是被冰碴子劃破的吧,我看傷口倒是不深。別的應該也不礙事。”雁南歸此時拖著溫美人的下巴看了看。
不得不說,這溫美人確實好看。
就是命苦。
隔壁二公主也哭起來。
皇后忙道:“把二公主哄好,別嚇著孩子了。”
太醫來了之后,舒乘風也過來了。
太后那的費嬤嬤也來了。
舒乘風進來,聽皇后說了一遍,進去內室里看了一看,溫美人還是呆呆的。
費嬤嬤看過之后道:“太后娘娘有話,此番是靜貴妃娘娘的錯,陛下想怎么罰就怎么罰。只需顧惜她腹中子嗣就是了。”
這話就說的大氣了。
但是舒乘風沒接這個茬。
等太醫出來道:“陛下,娘娘,溫美人不礙事,就是受驚受寒了,臉上確實是被冰碴子劃破了,用些藥就能好,也不會留疤的。不過溫美人腰上倒是撞得不輕,需要修養月余才是。”
“萬幸!該修養就修養吧。”皇后道。
“告訴溫美人,好好養著,朕會給她做主的。先去皇后那,你們把二公主和溫美人伺候好。”舒乘風起身就走。
這里也確實不夠大,這么多人在,有點施展不開。
臨出門,他又道:“叫靜貴妃來。”
不過一會,眾人就又到了鳳翔宮。
皇后親自給舒乘風端茶:“陛下息怒,身子要緊。”
靜貴妃已經被敲打過了,此時一進來就下跪認錯:“臣妾知錯了,臣妾一時激怒,卻不是真心想將她推下去的。是臣妾的錯。”
“葉氏,朕對你足夠寬容了。”舒乘風淡淡的。
靜貴妃心肝一抖:“是,是臣妾的錯,臣妾知錯了,請陛下責罰。”
“這么多年,你絲毫不知長進。后宮女子有些口角,朕不會管。可你不分青紅皂白,回回都有你。你不厭煩,朕也厭煩了。”
舒乘風怎么會不知道,后宮里,就沒有靜貴妃沒針對過的人。
就算是她說對自己多真心,可這也足以令人煩躁。
“陛下…”靜貴妃哭起來,卻不敢狡辯什么。
“褫奪封號,罰俸一年。你就安心待產。要是還敢作死,朕就再降。后宮里,位份多得是。這回,小懲大誡,你要是記得住是好事,要是記不住。那就記住,葉氏,最后一回了。”舒乘風聲音淡淡的。
“是,多謝陛下。”葉貴妃已經要哭起來了。
“溫美人無辜受傷,晉位為婕妤。搬去玉粹宮側殿住吧。”舒乘風道。
“臣妾,替溫婕妤謝過陛下了。”皇后道。
舒乘風起身:“朕還有事。”
說罷就走,顯見心情之差。
皇后看了葉貴妃幾眼:“妹妹還懷著孩子,也要注意身子。這件事就不必說了。陛下是心疼你的,這滿宮里,也就是你,是陛下表妹,你未出閣時候就見過相處過,多好啊?你要珍惜。”
皇后這話,也是往葉貴妃心窩子里扎了。
葉貴妃還得接受:“是,臣妾記住了。”
“好了,回去吧,滿三個月之前,就不必請安了。”皇后道。
葉貴妃便退出去了。
“今日之事,也是給大家警醒。吃醋是人之常情,誰也控制不住,可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做不得。日后再有這樣的是,本宮一樣嚴懲不貸。好了,都回去吧。”
眾人都道:“臣妾謹遵教誨。”
回到了昭純宮,雁南歸換了衣裳瞧著桌上的菊花:“這大冬天,花房里菊花就生的好。”
“是啊,早上送來的。還挺好看。”蟬衣道。
“娘娘啊,這溫婕妤,也是因禍得福吧?這以后,怕是還要爬上去呢。”落葵道。
“爬上去是她的本事。”雁南歸笑了笑:“你擔心什么?你主子我不生育都是妃位了,怕什么?”
落葵笑起來,是啊,這外頭說起來,自家娘娘也是盛寵了。
縱然上頭還有人,可那幾個…畢竟不一樣嘛。
“其實,她這個婕妤,不過是透支。沒有今日的事,到了過年,陛下也會給她晉位的。”雁南歸道。
畢竟是有公主的人,還是老人了。進宮這幾年了,該晉位了。
這倒也是。
溫婕妤昏沉沉的睡到了傍晚才有一點精神,渾身也是誰燒的厲害,說話都是啞的。
“婕妤您醒了。”五月和青霜高興道。
“陛下褫奪了她的封號,她如今只是葉貴妃了。罰了一年的俸祿。”青霜道。
溫婕妤冷笑:“褫奪了封號,她也還是尊貴的貴妃娘娘。依舊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一年的俸祿于她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