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1章 歸寧

　　襄賢妃家得了侯爵，正好他家的人進京了。

　　她父親母親哥哥也都進宮看望。

　　陛下府邸也賜下來了，蘇家父親哥哥也有了京城里的官職，倒是不高，但總是有了。

　　舒乘風也正式下旨，著幾位嬪妃可歸寧。

　　皇后也可以回去看看，這都是多少年沒有的事了。

　　就在四月十六這一日。正是個合適日子。

　　能去的還有葉貴妃，襄賢妃，雁妃，姜貴儀，霍昭容也可回去，不過她父親他們很快就要回白鹿州了。她也不過是去外祖家看看。

　　皇后可以去，寧婕妤也可以去。

　　曲美人，丁良人都可以去。另外的高位不是不能去，只是娘家不在，想去也沒地方了。

　　所以這一天，一早起就各處都忙碌。

　　雁南歸里頭穿了一件大紅裙子，連抹胸都是紅色的。只繡著金色纏枝花。

　　外頭是一件淺金色薄紗長襖子。

　　衣擺可袖口繡著精致的花紋。

　　也不會全然遮住里頭的衣裳，若隱若現，很是好看。

　　梳了個高高的發髻，用赤金紅玉髓裝飾。

　　耳際掛著一對紅玉髓耳墜子，正是前日里舒乘風叫人送來的。

　　一雙鞋穿的是江南貢緞做的鞋面，上頭也綴著珠寶。

　　穿戴好了，今日皇后也回娘家，所以一早就傳話不必去告別了。

　　皇后都這么說了，太后也沒非得叫人去告別，只說回來的時候說一聲。

　　于是，就可以直接出門了。

　　坐著馬車，一行人差不多時間離開皇宮。

　　各家府上都候著呢。

　　到了雁府的時候，從雁凌云開始，整個府里的人都候著。

　　如今的世道，自然是先君臣，后父子。

　　所以就算是官職高，皇帝的女人回來，也一樣是要迎接的。

　　雁南歸一早就說好，叫人扶著，不必叫他們跪下去。

　　對她自己聲譽不好。

　　所以大門口下了車，栓子幾個扶著，沒叫長輩跪下。

　　今日容寧也在迎接的行列，只是沉默的很，沒有要下跪的意思，也不想說話。

　　雁南歸也不理會她，被簇擁著進門去了。

　　先去老夫人的住處，今日的老夫人全是好話。

　　鄒氏更是恭維。

　　雁南歸也很好說話的樣子，對老夫人，對鄒氏都笑盈盈的。

　　不過她更熱情的是對兩個嫂嫂。以及帶過來拜見的侄子侄女們。

　　都給拿了東西的。

　　尹氏還好，畢竟是見過。楊氏就拘謹多了，雖然時常通信，總還是陌生的。

　　雁錦思和雁錦菲遠不上前。

　　倒是養在鄒氏跟前的那兩個，小心翼翼的靠近說了幾句話。

　　雁南歸也是笑著應了。

　　最尷尬莫過于孟俊賢。

　　他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雖然誰也沒說他什么，可他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人。

　　更不敢多看一眼。

　　簡直不敢想，那個艷光四射的雁妃娘娘，是他前妻…

　　這么一想，感覺自己從頭到尾腦子里裝著的就不是正經東西。

　　怎么能這么瞎這么昏頭？

　　可又恨，畢竟雁南歸做了那么多事，孟家也因此獲罪。

　　各種心緒攪合的他真是要炸了。

　　還好是雁南旭怕氣氛不好，找了個理由叫他先去了。

　　雖然像是被趕出去了，可也不必那么尷尬了。

　　他如今看著雁家的婢女們說話，都覺得她們一定在嘲笑他。

　　說了一會話，老夫人就道：“娘娘與你父親哥哥也有些年沒見了，該好好說說話。今日不是一般時候，我該好生看看中午的宴席如何。”

　　雁南歸笑了笑起身：“好，那就有勞祖母了。”

　　說罷，他們一道去了前院里。

　　只父子三個，和雁南歸。雁南歸都沒帶宮女。

　　“宮中一向可好？”雁南旭笑著問。

　　“尚可。爭斗是在所難免。不過陛下心里都有數。”雁南歸道。

　　“我聽說，太后像送一個葉家姑娘進去？這事是不是定了？”雁南旭又道。

　　“是有這回事，估摸端午就進去了。不過也無妨，出了孝期，陛下本就該有新人。”雁南歸道。

　　“你身子如何了？太醫…好好看了沒？代陽關有個郎中，十分有本事。要不要請來給你看看？”雁凌云有點尷尬的問。

　　“我身子比之前好多了，爹不必多擔心。太醫也是盡心的，倒不必這么麻煩了。至于子嗣，我想著是無望了。我自己倒是不在意。”雁南歸道。

　　這話說的雁凌云心里很是難受。

　　“究竟也是大事，就算是你自己死了心…宮里沒有個孩子，如何能好過？就算是為你自己的身子，不生孩子也該養好。”雁凌云不太習慣說這些，心里想著，究竟是沒娘的孩子。

　　回頭還是派人給姨姐傳個話，叫她勸一下。

　　“這些我知道。我這幾年調理著已經不錯了。外頭請就不必了，叫宮里看著，是怎么著急。我不求更多，只求在后宮里安穩度日。沒孩子就沒孩子，沒孩子沒負擔。”雁南歸道。

　　“哎…”雁凌云點點頭，也沒再說這個了。

　　“陛下年輕，也有一腔抱負。與先帝不一樣。父親和哥哥也該明白這一年。”先帝嘛，就是只求個太平。

　　不出事就行，一出事就慫了。

　　可當今不是。

　　他顯然是個有野心的。不出事則以，出了事，怕是就敢御駕親征的家伙。

　　這樣的人，對將軍的要求勢必比先帝高。

　　所以，該預防的要預防。

　　“你放心，爹知道。”雁凌云點頭。

　　“你好好的就是，左不過，咱們就是效忠陛下。也不做那些拉幫結派的事，只一味效忠。要是邊關有了戰事，便是戰死了，也是榮光。”雁凌云道。

　　雁南歸點點頭：“那就行，我如今還有些寵愛，總歸有什么事，還能知道。若是有朝一日，沒了寵愛，那時候性命就要靠家中護著了。我雖然脾氣暴躁些，倒也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爹和哥哥我是沒什么擔心的。只是家中女眷們的言行，是要好生約束。”

　　雁南歸頓了頓：“四妹妹如今…外頭說的不好聽。她自己又自視甚高，日后如何？”

　　“你四妹妹這事，我倒是想過了，也跟你大嫂嫂商議了。將她帶去代陽關。過幾年好好尋個人家就是了。”雁凌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