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晚插入的銀針深淺不一,她不停提針捻轉,不知為何,眾人看到她嫻熟的動作,嚴肅的表情,大家心中的煩躁竟然詭異的慢慢消退了。
“拿個盆過來。”秦晚晚低聲吩咐。
下人不等徐夫人吩咐,立刻沖出去,很快他就拿著一個盆過來。
秦晚晚從空間中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徐夫人和下人緊張得想沖過去救人,秦尋卻沖著他們搖搖頭。徐夫人最后終于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秦晚晚不動聲色,用匕首將老院長中間割破,黑色的血頓時順著老院長的中指滴入了盆中。
黑色的血,老院長的血竟然是黑色的?眾人全都驚呆了。
“不是說檢查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嗎?”郭浪驚訝地問。哪怕是在星際之中,早就拋棄了現代診療的方法,藥劑師們也都知道,黑血意味著什么。
徐夫人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檢查的時候,血還是好好的。”
“夫人好好查查自家人。”秦晚晚淡淡地說,她神色慵懶,一點兒不慌張。
“你是說毒是后來才下的?”徐夫人臉色頓時沉下來,眼中的怒火顯而易見。
“夫人心里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秦晚晚輕笑。
下人噗通跪下,“夫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徐夫人臉色隱晦不明,“將最近進過房間的人全都報一遍。”
秦晚晚對審查沒有興趣,她盯著老院長的手指,手指的血慢慢地已經變成了紅色。等手指流出的血徹底變成紅色之后,她用銀針又換了一個位置之后,血很快就止住了。
“你用的是古地球針灸療法?”陳友佳激動地問。
“你說是就是唄。”秦晚晚沒有直接回答。
“三夫人,院長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徐夫人暫時將審問放在一旁擔憂地問秦晚晚。
“我叫秦晚晚。”秦晚晚淡淡地回答,提醒她換個稱呼,“人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不過他身體中毒太深,等會兒還得喝藥。你們家里有沒有砂鍋?”
“有。”徐夫人連忙答應,“我這就讓人安排。”
“再等等。”秦晚晚淡淡地說,“等人來了再說。”
眾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還要等誰過來。
秦晚晚沒有讓大家等得太久,很快前面有人過來稟報,“凌家派了藥劑師過來。”
徐夫人眼睛頓時亮了,連忙親自出去接人。
房間里留了幾個人,又有兩個導師跟著徐夫人出去接人了。
來的人很有趣,臉上帶著面具,就如秦晚晚在天馬星看到的凌翼身邊的人一樣。
這人是凌翼的人。
來人對秦晚晚十分尊敬,“三夫人。”
“你是凌老二的人?”來的是好幾個人,進門的只有戴面具這一個。他微微點頭,“夫人聰明。”
確定來人的身份之后,秦晚晚就不再說話,她讓徐夫人將砂鍋和爐子拿了進來。
秦晚晚從空間中拿出各種草藥出來,有的草藥是根,有的草藥是莖,有的則是種子,甚至是樹皮,反正亂七八糟。
秦晚晚用一桿精致的小稱稱了一些草藥,然后放在一起,她一共抓了五堆。當著眾人的面,她將其中一堆放進了砂鍋中,加上水浸泡十來分鐘,然后開始放在火上熬。火候也講究,開始是大火,后面則是文火,半小時之后。火停下來,秦晚晚將藥倒出來,然后再加上水繼續熬,這樣反復三次。
最后,她又將三次熬好的藥混合,分成三碗,取其中一碗出來。而老院長早在她熬藥的時候醒過來了,幾個導師正圍著老院長轉悠。
秦晚晚讓徐夫人將藥給老院長端過去喂了,“剩下這兩碗藥,晚上一次,明天早上一頓。還有剩下的四劑藥,也按照我剛才的方法熬,這藥能去除毒藥帶給身體上的傷害。”
老院子已經知道是秦晚晚救了他,他看著秦晚晚的眼神帶著幾分溫和,“你醫術這么好,怎么偏偏選擇了種植系?”
“因為我和藥劑師學的不同。”秦晚晚沒精打采回答,“再說,種植系挺好的,沒事還能偷偷拽幾根草藥回去煮湯喝。”
“果然是你偷了靈植。”秦尋嗖地站起來,神色激動。
秦晚晚瞪了他一眼,“我就是隨口謙虛幾句,你也當真?”
“沒錯了,肯定是你干的好事。”秦尋吹胡子瞪眼睛想打人。
秦晚晚不甘示弱,“捉賊捉贓,捉奸拿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靈植了。”
秦晚晚氣呼呼叉腰,那態度甚至比秦尋還要囂張。
“你這是欺師滅祖。”
“你是倚老賣老。”
師生兩個像斗雞一樣,誰也不服輸。
“哼。”
“哼。”
師生冷哼一聲,各自扭過頭去,誰也不搭理誰。
其他導師從沒見過秦尋私下里還有如此頑劣的一面,都忍不住笑起來,連一連苦悶難受的老院長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徐氏笑了笑,看到一旁帶著面具的大師,心里更加擔憂起來。最后,她實在忍不住,“大師,能不能請你過去給家里其他病人看看?”
老院長就看了過去,導師們也好奇地打量著面具男。
帶著面具的男子淡淡開口,“我只是過來走走而已。如果三夫人沒有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徐氏頓時驚呆了,什么意思?只是過來看看秦晚晚有沒有事?難不成凌家認為徐家會欺負秦晚晚?
老院長卻想得更多,他驚訝地看著秦晚晚,欲言又止!
秦尋忽然也變得沉默起來。
郭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為徐家說情,“大師,即使沒有藥,你能過去看看也好。徐家受傷的人不少。”
帶著面具的男子眼中就多了幾分譏諷之色。
老院長忽然掙扎下床,下人和秦尋連忙過去將他扶住。老院長將兩個人推開,他徑直走到秦晚晚面前,深深地給秦晚晚行了一禮,“還請小姑娘出手試試,我們徐家不是白眼狼。今后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們徐家義不容辭。”
徐夫人頓時驚呆了,隨后,她忽然明白過來。她的眼淚頓時流下來,她的丈夫,她的孩子的性命就掌握在眼前這位不起眼的小姑娘身上。
幾個導師驚訝地瞪圓了雙眼,此時再也沒有人出一點兒聲音。
秦晚晚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雖然笨了一點兒,但是還不算蠢到家。那就過去看看吧。”
帶著面具的男子立刻站起來,和老院長并肩而行,而秦晚晚依舊慢悠悠地跟在眾人身后。她一直東張西望,好似十分愜意,只是過來湊個熱鬧而已。
徐夫人低聲吩咐,讓人又給在廳玩耍的孩子送去吃的。
老院長先將人帶到了大兒子徐立屋子里,徐立是個中年人,他如死魚一般躺在床上喘著粗氣,眼中一片死灰色。
“爸,你好呢?”徐立看到老院長,眼中不禁流下了淚水。
“我沒事。”老院長看到兒子這樣,也是老淚縱橫。“兒子,咱們徐家有救了。爸給你找來了一個神醫。”
神醫?徐立苦笑掃了人群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具男身上。
“請。”老院長氣地請秦晚晚過去。
徐立的眼睛就瞪圓了。
秦晚晚慢悠悠過去,手指搭在了徐立的手腕上。
徐立的脈搏跳動很快,但很微弱,秦晚晚的手指久久沒有收回來。眾人的心頓時吊起來!
秦晚晚又重新拿出一套銀針,并且將先前用過的一套銀針拿出來遞給徐夫人,“高溫消毒十分鐘。”
徐夫人雖然想留下來親眼看秦晚晚如何救她的丈夫,但是她也知道事關重大。她不敢怠慢,接過銀針親自拿出去消毒了。
“放松,不用擔心。”秦晚晚邊說,邊下針。她下針的位置嚇人,那針特別長,銀光閃閃,別人看著都感到害怕。
在場三個藥劑師迫不及待擠了過去,他們要看清楚秦晚晚的一舉一動。
秦晚晚下針的速度比起給老院長下針的速度要慢得多。
不過即使如此,轉眼之間,徐立滿頭還是成了刺猬。
二十分鐘過后,徐立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起來,蹙起的眉也慢慢地平復,很快,他輕輕地打起了呼嚕。
趕過來的徐夫人見狀,頓時喜極而泣。她不敢哭出聲音,就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任由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三十分鐘之后,秦晚晚將徐立頭上的銀針拔下。
“開藥之前,我們來談談診費的問題。”秦晚晚拿起筆又放下。她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萬一徐家和幾個導師一樣的臉皮厚,她多吃虧呀。
老院長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直來直去的人。不過這樣的孩子沒有歪心眼,很好!“你報個價,我們徐家會想盡辦法籌備好診金。”
“你家多少人得病?”秦晚晚打破砂鍋問到底。
老院長算了算,他的兒孫總共有五個,加上親近的旁支還有十多個人,算一算竟然有二十來人。他做不出只顧自家嫡系幾個孩子,而放棄其他的孩子。
“加上我,二十六個人。”老院長咬牙回答,“你報個價格吧。”
“一千萬信用點一個人。”秦晚晚報價。
這個價格不低,不過對于徐家來說,他們完全能承受得起。老院長和徐夫人心里已經準備接受天價診金了。沒想到秦晚晚報出的價格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