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的胡思亂想加恐懼,讓夏稚完全陷入了怪圈,將自己置于最卑微的位置,就好像她和白林在一起,是做了一件十惡不赦,天理難容的事,她現在到了該懺悔,贖罪的時候了。
殷音沒想到她只是一個開頭,夏稚就立刻開始認錯,小姑娘眼睛微微有些無神,但又藏著害怕,仿佛一瞬間陷入了魔怔般。
殷音看著嚇了一大跳。
她嚇得立刻將夏稚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撫:“小稚,別怕,媽媽不怪你的,真的,媽媽也不會罵你,別怕,別怕…”
“小稚,媽媽是從別人那里知道這件事的,年少愛慕,媽媽能理解,只要你們不耽誤學習,有明辨是非,懂得是非輕重,媽媽是不會反對的。真的。媽媽今天提起這件事,也不是要怪你或罵你,只是想告訴你,媽媽知道了,不過只要它能起到好的引導作用,媽媽就不會阻止。所以,小稚不要害怕,那個叫白林的孩子,媽媽雖然沒有見過,但我們小稚既然喜歡他,那他肯定也是優秀的,也是有可取之處,年少時的喜歡是純粹的,媽媽為小稚能擁有這樣一份純粹的喜歡而高興…”
殷音說了不少。
其實,在張清清找上門的時候,她可以完全當作不知情,也可以當作不知道不在夏稚面前提前。
但她還是選擇主動提起,因為這件事終究是避不開的,與其讓夏稚在無數個日日夜夜里擔驚受怕,胡思亂想,還不如她主動提起,化解她的心結。
畢竟,上輩子,夏稚的擔憂和恐懼不是沒有緣由的,也是這件事的爆發,原主的暴怒和發瘋般的言行,導致精神原本就脆弱的夏稚徹底走上絕路。
懷里的小姑娘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沒有謾罵,而是理解與贊同,她怔愣在媽媽的懷里,緩緩回過神來。
她抬起頭,殷音看到她眼眶里沁出的絲絲水霧,頓時心疼。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夏稚覺得自己太過是出現幻覺了。
突如其來的接納和理解,讓一直以來處于被打壓和掌控的夏稚難以置信。
“當然。”殷音摸了摸她的發,動作很輕很輕,像是怕傷到這個剛剛愿意從洞里小心翼翼伸出一只試探小腳的小姑娘。
“其實有些話,我想和你們說很久了。我覺得我這個母親很失敗,特別是從小語身上,我從她身上看到了你們的影子,也從廖春梅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不應該被另外一個人掌控,即便那個人是她的母親。即便還是不是愛的結晶,但孩子到底是自己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那么就該好好呵護她,而不是將自己的負能量發泄到她身上。
暴力是很可怕的東西,不單單是指父母打小孩,語言也是一種暴力,是世界上最鋒利的一把刀,傷人于無形。
而從小到大,媽媽卻將這把刀對準你們卻不自知,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