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居高臨下看著這個老東西,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她也沒有拿過不放,道:“那看來是朕誤會舅舅了。朕剛剛嚇到舅舅了。舅舅還是起來吧。”
安國公松了口氣,戰戰兢兢地起身,這次卻蔫蔫的,再也沒有之前的趾高氣昂。
“舅舅別怕,朕也只是說說而已,朕自然是相信舅舅。”
“是是。”老頭忙點點頭附和。
“朕其實也是被沈家人的膽大妄為,草菅人命給氣到了。如今朝堂上最先跟隨朕的老臣還有很多,可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們的年紀也大了。年紀大了,就容易老糊涂,糊涂了就容易做錯事。朕雖然能理解,可朕畢竟是皇帝,是一國之君,皇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呢,更何況是其他人。朕最厭惡的也是倚老賣老的人了。”
安國公:…倚老賣老本人。
“行了,朕也累了,舅舅若是沒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殷音背對著安國公道。
安國公此時巴不得退下,強撐著拖著軟了的腿就離開了。
與剛剛來時的自信滿滿以及囂張相比,回去的安國公眉頭緊皺,本就本是皺紋的臉更加難看得像一朵老菊花。
他坐在馬車里,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他沒想到才一段時間不見,他這個女帝外甥女居然發生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安國公如今老了,早在幾年前就不上朝了,這段時間,他在家也是有聽說過女帝的變化的,但他不以為意、
女帝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他這個舅舅和她相處了幾十年,難道還會不清楚嗎?人的本性在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快發生改變。
就算改變了,可也改變不了是他外甥女這個事實啊。
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猜錯了。
女帝真的徹頭徹尾的變了。
連他這個舅舅都不放在眼里,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如果他這個舅舅也犯了錯,也是與庶民同罪的。
還有那冰冷帶著殺氣的眼神,著實把他給嚇到了。
本以為只要自己出馬,隨隨便便就能將沈家人救下,沒想到自己不僅碰了一鼻子灰,還被警告了。
越想,安國公越清醒,最關鍵的是女帝那個冰冷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中回放。
算了算了,沈家的事他還是不要摻和了,反正他們安國公府沒有被牽扯出來,他可是知道他們安國公府不比沈家干凈多少的。
反正沒了一個沈家,想要依附他們安國公府的人還是一大把,沒必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沈家的嘴女帝。
想到這,安國公心底大定。
如果殷音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說,他是安心太早了。
等到時機合適,安國公府肯定要連根拔起的。
而這個時機,其實很快。
沒有人再敢為沈家以及其他落馬的官員求情,他們的判決很快下來。
京城的菜市口的地板,不知道被多少鮮血浸濕。
整個京城在這一天后就突然寂靜了下來,生怕不小心惹到女帝,成為那個被拉到菜市口砍頭放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