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道歉,就是他輸了,他錯了,小孩的自尊心受不了這些。
但這不代表,趙佑就完全沒了良知,無法無天。
在聽了媽媽講了那個男人的來歷后,趙佑是驚訝的,雖然對于道歉這種事,還是有些不太情愿,但到底還是同意了。
殷音看到趙佑同意,松了口氣,她猜對了,趙佑這個孩子,并不壞。
“媳婦兒,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剛刷完碗的趙衛東道,大晚上的,媳婦兒和兒子要出門,還是去牛棚那個地方,他自然是要跟著去的。
于是,一家三口打著手電筒,往牛棚而去。
黑暗中的牛棚,似乎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了般。
牛棚里,有星星點點的光傳了出來,很微弱,很暗。
大概是察覺到外面的腳步聲,遠遠的就見牛棚里的光滅了。
殷音一家三口,最終停留在牛棚前,那是一個木門,看上去并不結實,有很大的縫隙,只能勉強當門用,要是冬天的話,風肯定會從門這里往里灌。
牛棚這陣子剛剛修葺過,因為前陣子下了一場大雨。
牛棚支撐不住,塌了。
也幸好是付寒身手好,沒有被砸到。
但付寒淋了一晚上的雨,受寒生病了,要不是他求生欲強,說不定那時候根本挺不過來。
“付先生在嗎?”殷音敲了敲門,說了下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只是牛棚的門并沒有開,里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他道:“我不需要道歉,你們回去吧。”
殷音并沒有放棄:“付先生,你能開門嗎?我們當面談一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她身旁的趙衛東也開口了。
趙佑沉默著,小手揪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牛棚里一片寂靜,半晌后,門到底還是開了。
借著手電筒,殷音看清了男人。
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多,只是此時的背脊微微有些彎,牛棚很矮,他一個長得高的男人窩在里面,應該挺難受的。
他身材消瘦,即便面上留著一把胡子,依舊看得出他臉色蠟黃,明顯吃得并不好。
男人的眼神有些陰沉,卻又帶著犀利,像是一把銳利的寒刀。
付寒并沒有讓殷音幾人進牛棚的意思,他視線掃過趙佑,又看向殷音他們,眼底帶著警惕,語氣冷淡道:“有什么事就說吧,說完趕緊離開。”
趙衛東很不喜歡這個家伙說話的語氣,但想到媳婦兒在家里講的關于這個男人的事情,他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他趙衛東是佩服的。
“付先生,我是帶趙佑來跟你道歉的…”
殷音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趙佑回家后,也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所以這才過來。”
趙衛東戳了下兒子的后背。
趙佑小身體微微一僵,抬頭不怎么敢看付寒,低聲道:“對不起,我,我不應該冤枉你,也不應該把你的東西丟掉。”
剛開始,趙佑還有些放不開,后來,話還是順了些,“那個東西你找到了嗎?要不明天,我,我和你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