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蹙眉,她想掙脫開,可偏偏蕭清珩抱得很緊,將她整個人牢牢禁錮著,她動彈不得,最終只能放棄。
她嘆了口氣道:“蕭清珩,回不去了,從你說要納鄭煙兒為妾的那一晚開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最終,蕭清珩還是從鳳鸞宮離開了,剛踏出宮門口,就遇到了蕭宸。
看著蕭宸身上的衣服,蕭清珩眸光怔了怔,那是他前陣子看到的殷音正在做的衣裳,他以為是給他的,為此他還欣喜了一番,不曾想,是他妄想了,原來這衣服是給兒子的。
是啊,她都說從那晚起就不會再愛他了,又怎么會再給他做衣服呢。
“父皇,您怎么了?”蕭宸輕聲問道,他覺得,父皇的臉色似乎很是難看,就連眸子里的光都暗淡了幾分。
“無事。”蕭清珩淡淡道,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蕭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覺得那背影一片孤寂,整個人很是灰敗,如同瞬間沒了精神氣般。
蕭宸蹙眉,久久都沒有移開視線。
蕭清珩卻在轉過一條回廊的時候,驟然佝僂了腰,捂住了胸口,眉宇間盡是隱忍之色。
“陛下,您怎么了?”小德子看他這樣,被嚇了一跳,很是著急。
蕭清珩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就如同有人拿了一把鈍刀在慢慢割般,一點點地疼,不致命,卻每時每刻都在疼痛著。
“陛下,可要宣太醫?”小德子有些擔憂,小心翼翼地問。
唉,沒回陛下去鳳鸞宮,出來時臉色和心情都不好,這次更甚,就像是整個人被拋棄了般。
連他看著,都覺得不忍心。
蕭清珩沉默著沒有說話。
“要不,要不奴才去請皇后娘娘?”
小德子的話剛說完,就被蕭清珩否認了:“不必了,朕無礙。”
蕭清珩撐著站了起來,重新邁開腳步往前走,仿佛剛剛那一幕只是錯覺般。
只是,他那張臉,卻是無半點血色。
當晚,整個御書房都被關得緊緊的,里面除了蕭清珩外,空無一人。
蕭清珩背脊倚靠著龍椅,毫無形象地坐在冰涼的地上,墨發披散著,仰頭往嘴里灌著酒。
地上滾落著幾個空蕩蕩的酒壇子。
喉結滾動,腥辣的酒水入腹,神經被酒水麻痹,意識漸漸模糊,或許只有這樣,蕭清珩才能暫時不去想事情,暫時忽略心口的疼痛。
他雙眸通紅如血,臉色卻慘白一片。
可無論他喝多少酒水,眼前浮現的都是在鳳鸞宮時,殷音平靜而淡漠的眼神,那些聽起來應該是穩妥大度的話,一遍遍縈繞在他的耳邊。
最后所有的聲音都寂靜一片,只余下一句“我不再愛你了”。
蕭清珩呼吸瞬間一滯,手里的酒壇被他狠狠砸落在地上,酒壇瞬間破碎,碎片落了一地,酒水也流了出來。
蕭清珩仰天大笑,如同瘋魔了般,笑著笑著清淚卻落了下來,他又雙手捂住了臉,身體不斷顫抖著…
鳳鸞宮,殷音攏著雪白的披風,打開窗,抬頭看著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