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堯瞳孔微微放大了些。
殷音:“難不成相公要以妾身無德為由,休了妾身?”
魏堯忙道:“沒有,音娘,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魏堯語塞,大家,大家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認為的嗎?
“魏堯,我今天便要告訴你,即便寧寧是女子,只要她想,即便沒辦法如同男子那般科舉,我也會讓她讀書認字。她想當大夫,我以后也會讓她去當學徒,助她成為一名大夫,我殷音的女兒想要的,想做的,我都會去幫。”殷音的聲音擲地有聲,夾著怒火與不容置喙。
“女誡,我不會教她,我不想她成為一個只能依附男子,卑躬屈膝,只能討好別人,委屈自己,絲毫沒有自己想法的女子。我的女兒應當是自由的,有自己思想的,即便是沒辦法當雄鷹,也當如燕雀般自由自在。”
魏堯被殷音灼灼又堅定的目光燙到了,一時間怔在原地,不知該做反應。
妻子的思想太過超乎他二十多年來的三觀,讓他覺得離經叛道的同時又有些茫然。
他下意識想反駁,可不知怎的,又覺得妻子說的也并無道理。
他不明白妻子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很堅決。
“音娘,你,你讓我好好想想。”
殷音見魏堯沒有立刻反駁,松了口氣,語氣也軟和了許久:“那夫君便好好想想。夫君,你要記得,寧寧是你的女兒。”
殷音說完,就去找魏寧了。
魏堯獨自一人留在屋子里,靜靜坐在椅子上…
殷音出來找魏寧的時候,只見到了兒子。
“虎崽,你妹妹呢?”
虎崽精致的小臉微皺,指了一個方向。
剛剛他們是無意間聽到爹娘的談話,這段時間,虎崽與小草的關系緩和了許久,虎崽也隱隱有哥哥的形象。
如今看到小草傷心,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殷音摸了摸他的頭,往那個方向走去。
遠遠的就瞧見小姑娘背對著蹲在地上,殷音走近才發現,她雙手抱膝,臉埋在膝蓋里,小小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隱約能聽到輕輕啜泣的聲音。
小姑娘明顯是傷心了。
殷音走過去將小人兒抱在懷里,哄道:“寧寧不哭,無論你想做什么,娘都會支持你的。”
被她抱在懷里的小姑娘抬起了頭,露出的小臉滿是淚痕,看到殷音,她伸出兩只小手,圈住了殷音的脖頸,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殷音一聽這哭聲,又心疼了。
“不哭,寧寧乖…”殷音輕輕拍著她的背,邊拿出帕子,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干。
小姑娘那雙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此時已經通紅,像小兔子一樣可憐極了。
“娘,嗝,爹爹,爹爹是不是不喜歡寧寧。”小姑娘委屈地問。
除了這個原因,小姑娘想不出其他。
對于一個四歲的小女娃來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她根本聽不懂。
她只是覺得爹爹不讓她認字,不讓她做她喜歡的事,而且還很生氣,那便是爹爹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