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何澹澹,山島竦峙。云氣郁蔥,島嶼環青。
蔭綠的山谷籠罩著薄薄的微霧,明麗的陽光,照著莽莽的攀枝樹木,清脆的鳥聲婉轉啁啾,風翻的白浪拍打著海岸,奏響出優美的晨曲。
一縷輕煙裊裊升起,一個男人立在叢林深處木頭搭建的崗樓,拿著望遠鏡舉目遠望。
鏡中赫然出現幾個帳篷,一隊身著黑色特種兵服的人影,在叢林一塊相對平坦的空地,圍著一個燃起的火堆。
芝麻綠豆的人影,看不十分真切,男人見狀拿出一個對講機,“帝國的特種部隊真的出動了,現在就在某某方位。”
對講機的另一頭,另一個男人陰惻惻的冷笑,“知道了,既然來了,那就送給他們一點來自遠方的禮物。”
從密林的深處,驟然飛出一枚枚火箭筒的炮彈,朝著特種兵部隊聚集的所在方位疾速而射。
“轟——轟——”爆炸聲疊疊響起,群鳥驚飛,火光沖天。
待硝煙散盡,那片叢林幾乎被夷為平地,男人的望遠鏡里看到焦黑破爛的特種兵殘骸,喜出望外。
他眉飛色舞的朝著對講機匯報,“滅了滅了。”
對講機里回道,“我派幾個人過去查看,收繳一些戰利品。”
幾個人肩上背著槍,從密林深處一個挨著一個的魚貫而行至被攻擊的區域。
望著滿地的焦黑痕跡,其中一人驚覺不對勁,地上沒有一絲血跡,他驚惶的轉身,剛想拔腿帶人逃跑,“砰砰砰——”,四周的樹林里,驟然響起密集的槍聲,這些人措手不及的一個個被擊倒在地。
一人氣喘吁吁的跑了回去,慌如驚鳥。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個跑回來了?”一個絡腮胡的男人大吃一驚。
“中,中計了,那些穿著特種兵服的都是假人。”這人灰頭土臉,捶胸頓足的哭訴。
“你脖子后面發光的是什么東西?”那個男人臉色驟然大變。
“什么什么東西?”那人下意識的摸向后頸,一塊鐵片不知何時釘在他頸上的衣領,他取下鐵片,只見一塊小如紐扣的芯片上微弱的紅光一閃一閃。
男人臉色霎時慘白,他還來不及反應,空中已響起隆隆的轟鳴聲,鋪天蓋地的炮彈和子彈從頭上雨點般的落下,一群木屋登時燒成火海,濃煙彌漫。
我此時手端狙擊槍,里三層外三層,裹著厚實的防彈衣和智能型頭盔眼鏡等裝備,最外一層綠色草葉藤蔓纏繞的吉利服,趴俯在地,同蒼郁的叢林融和為一體。
蛟影的特種兵們布下了陷阱,引蛇出洞,隨即又放逃一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發射了追蹤器在他身上,欲擒故縱的跟蹤他來到這個海島上海盜們盤踞的窩點。
木屋群落的海盜們被空中幾架直升戰斗機的猛烈火力,打擊的猶如潰穴之蟻,紛紛倉皇逃命。
我凝神靜氣,輕扣扳機,眼中瞄準放大倍鏡里的海盜們,一個個的應聲倒地。
一整套的連環計,似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這個海盜的窩點給拔除和剿滅。
帝國東南方的這片海域,上萬群島的巢穴窩點,事前葉永燿一直對“鯤”進行搜捕,在抓捕海盜的過程中,經過逐個的連番拷問,幾乎掌握了大部分的窩點信息和方位。
此次大規模的出動軍隊,上千名特種部隊的精銳和艦隊戰機等,進行全方位的打擊清除,“鯤”散落的零零雜雜的窩點接二連三的遭到圍剿,海盜們見了帝國的部隊,莫不望風而靡。
這些海盜彼此之間有聯絡,觸一發而動全身,紛紛都開始轉移基地窩點,有的四處抓捕老弱婦孺,當做人質來掩護自己。
這給我們的清剿帶來一些難度,我和蛟影突擊隊的一個百人分隊奮勇當先,解救和保證人質的安全,再逐個擊破和剿滅。
這片海域的雅尼亞群島國,在帝國的邊境,不屬于帝國的領土,這個國家在海盜們長期的騷擾和侵襲之下,也是苦不堪言,所以此次歐華帝國對于海盜們的打擊行動,整個國家上上下下喜聞樂見,歡迎之至。
這個國家不太富裕,民風淳樸,熱情奔放,和我原來世界的一些非洲國家有點相似。
我們的艦船軍隊停靠在雅尼亞國的首都,哥卡隆城。我們每次剿完一個海盜窩點,就會來這個城市關押或轉移被抓捕的海盜,同時進行補給和休整。
這個地方氣候炎熱,夜晚則稍稍涼爽。哥卡隆的夜晚,有一條街道燈火照徹直至天亮,輕快動感的舞曲聲從一間間低矮的簡陋木屋酒吧中悠然飄出,馀音裊裊。
酒吧里燈紅酒綠,皮膚黝黑,身材火辣的俊男美女,輕薄衣衫,貼面熱舞,滿室猗狔。
蛟影的隊員們空閑時,最愛來的便是這些酒吧,換下軍裝,飲酒尋歡,釋放殘酷無情的戰爭帶來的壓抑感。
我同蛟影部隊幾乎寸步不離,也會隨之而去,此時,我身穿印花連衣吊帶裙,背靠吧臺,手中拿著一杯威士忌,辛辣刺激的烈酒,幾口下肚便有點上頭,燈光迷離,樂曲嗨爆,不覺血脈賁張,興奮異常。
而同我隔著幾個座位,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葉永燿,他的手中拿著酒杯微微晃動,蕭蕭肅肅的倚靠吧臺,短袖條紋的白襯衣,緊身長褲,領口略敞,俊朗清舉,一如既往的英挺酷帥,性感魅惑,引的滿室酒吧的美女們頻頻側目,卻又羞怯懼怕于他的冷傲霸氣,不敢上前搭訕。
一個五官深邃,一身緊致肌肉的帥哥來到我的身旁,用發音很硬的漢語問道,“美女,一個人嗎?”
我禮貌的微笑,揮了揮手,含蓄的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那男人聳聳肩,好似不明所以,湊近我的耳畔,“美女,給個面子,一起跳舞…”話未說盡,葉永燿便來到我的身旁,冰寒銳利的目光只一眼,那男的便發怵悚懼的離開我的身邊。
此時,吳上將剛從舞池出來,他來至葉永燿的身側,“將軍,一個人悶著干嘛呢,下場跳舞啊。”
他自說自話的取了我和葉永燿手中的酒杯,手推了我倆一把,把我倆推至舞池內。
他的力氣有點大,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了我一把,抬起頭,酒吧燈光的斜映,葉永燿的臉龐越發棱角分明,英俊絕倫,瑩亮的星眸注視著我。
舞池里擁擠不堪,摩肩擦踵,我幾乎和葉永燿的身子緊貼,相對而立。
他身上熟悉的溫熱氣息離我很近,緊實的胸膛微微起伏,輕觸我的臉頰,我有些尷尬窘迫,無所適從,一動都不敢動。
眼前倏忽掠過一道金光,舞池里突然出現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緩步走至我的跟前,擠入我和葉永燿之間的縫隙,穿越而過,我陡然一驚,酒吧里燈光昏暗,這個男人低垂著頭,看不清楚長相。
我徜恍的跟著他離開了舞池,定睛一看,雖然也是西方的標準精致長相,但和唐剴昱中西融合的俊美天差地遠,不免覺得自己過于大驚小怪,捕風捉影了。
只是金發碧眼,我居然會以為是唐剴昱,突然暗自發笑,帝國的君王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闌風伏雨,征途迢迢。
想到唐剴昱,胸口堵的慌,一日不見,思之如狂,強烈的思念抑制不住的在胸口翻涌,我又回到吧臺邊,拿起吧臺上的威士忌,灌至喉嚨。
此時,誰也沒有留意,這個金發碧眼的男人離開了酒吧,繞至酒吧的后巷,從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健壯男人的手里接過一張紙幣。
這個魁梧壯實的男人帽子壓的極低,卻遮不住他眼中閃爍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