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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千萬別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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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482章千萬別手軟  福王府緊閉大門,許進不許出,只怕走漏消息叫外頭知道裴揚中了毒。

  一家子守到半夜時分,裴揚突然醒來,圓睜著眼睛,顫巍巍地抓住福王的手,牙關緊咬,卻是說不出話來。

  福王難過得只是流淚,低聲道:“快說是誰害的你!”

  裴揚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二皇子一人而已,于是顫抖著伸出兩根手指。

  福王瞬間明了,眼球充血,果然是那沒本事的縮頭烏龜,想要殺人滅口!于是沉聲道:“你放心地去,為父定要叫他血債血償!”

  裴揚目光四處逡巡,福王妃趕緊擠過來,哀聲道:“兒啊,母妃在這里,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裴揚拼盡全力,從齒縫中擠出一個“閔”字。

  這是要見妻兒最后一面。

  雖不愛,到底夫妻一場,總要見見女兒,終究是他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

  福王妃懂了,當即便要讓人去把閔氏母女接來,卻被福王攔住:“閔氏膽小,怕嚇著了她,實在不必。”

  福王妃額頭青筋爆綻,咬牙道:“她男人就要沒了,還怕嚇著她?總要叫孩子過來送終的吧?”

  福王陰沉沉地盯著她一言不發,福王妃不肯相讓,夫妻二人正較勁之時,下人尖叫道:“世子歿了!”

  裴揚圓睜雙眼,是個死不瞑目的樣子。

  福王妃慘叫一聲,撲過去撫尸痛哭,幾欲昏厥。

  福王面無表情地擦一下眼角的淚,鎮定地道:“給世子裝殮,放入棺中,加冰,哪兒涼快擱哪兒。從即刻起,世子便是病了,外頭若是傳出任何不好聽的話,我弄死他全家!”

  福王妃本就悲痛欲絕,聽到這里,忍不住尖叫著撲過去廝打福王:“你不給兒子辦喪事?你要把他怎么辦?你要做什么?中毒不能延醫,臨死無人送終,死了不能安埋,他和你有仇嗎?你好狠心…”

  福王木著臉,“啪”地一記耳光,將她抽倒在地,冷聲道:“王妃因為憂心世子的病,也跟著病了,來人,送王妃回房靜養。”

  所謂靜養的意思,便是要灌下安神藥,讓人安安靜靜的不出聲、不生事。

  這種事,福王妃不是沒做過——對于福王那些不聽話的姬妾,這種手段她沒少使過。

  奈何這種滋味落到自己頭上,且是在這樣悲慘的時刻,那就分外不能接受了。

  福王妃張著兩只涂了鮮紅蔻丹的手,要朝福王撲去,卻被她的心腹圍上來,掩口壓手,拖了下去。

  變故一樁接一樁,在場眾人皆都嚇得不敢出聲,只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福王踏著這滿室靜寂,步履沉重地走到裴揚面前,跌坐在繡墩之上,怔怔地盯著那張滿是死氣的年輕面孔,半晌,哭出聲來:“揚兒!是為父害了你啊!”

  他的頭生嫡子,聰慧漂亮,弓馬諳熟,長得極其像他,親手帶大到現在,怎會不愛不疼呢?

  只不過,還有這一大家子要活下去,所以只能忍,只能藏。

  自見到裴揚嘔血落馬之后,檀悠悠便一直等著福王府傳出最新消息,比如說,福王世子重病,或是福王世子歿了,要辦喪事等等。

  然而一連等了七八天,始終沒聽見任何消息,福王照舊日日外出,與人談笑風生,與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

  檀悠悠想看熱鬧沒看到,急得只是抓耳撓腮,無奈之下只好跑去尋裴融:“怎么回事啊?為什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想聽到什么動靜?”裴融歪在榻上曬太陽看書,他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行走自如,只不能做重活,還需多養。

  “譬如說,重病?病因?死了?”檀悠悠用屁股頂頂他,讓他給她挪個位置,等他挪開了,就挨著他一起擠在榻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翠綠的緞襖,米色灑金的裙,很是膚白貌美,裴融忍不住看了好幾眼,漫不經心地道:“越是沒有消息,越是說明里頭有鬼。他們在怕。”

  “怕什么呢?”檀悠悠是真無聊。

  裴融將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低聲道:“若是重病,病因是什么?若是中毒,為何中毒?若是死了,就更可怕了,死因是什么?毒殺。為何毒殺?誰毒殺?這都是問題,拔出蘿卜帶出泥,在這多事之秋,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提最好。當下,若真有人去問,必是說裴揚感了風寒之類的小病。”

  “可這借口支持不了多久啊。”檀悠悠把裴某人東摸西搞的手拿走,低嗔:“還沒好就不老實,小心挨揍哦!”

  裴融微微一笑:“揍,我就在這里,千萬別手軟!”

  檀悠悠掄起拳頭對著他的臉比劃幾下,冷哼一聲,放過了他。

  深秋的日頭不那么烤人,光線也沒那么刺目,散漫地落在榻上,曬得二人都有了些睡意。

  這不是睡覺的時候,裴融又和自己扛上了,掙起身來要去拿書來讀,被檀悠悠劈手奪走書,盛情邀約:“一起困個覺?”

  裴融不動聲色地順著她的意思應了:“好啊。”

  他不想和她正面沖突,讓她不高興,但他可以用其他辦法讓她睡不成覺,比如說:“大舅兄的婚期近在眼前,那邊的房子都收拾好了嗎?家私仆從都弄好了?朱家可滿意?岳父母不知走到哪里了,算算也該到京了啊。”

  檀悠悠果然很有興致地和他說起來:“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哥哥很通庶務的,駕輕就熟,仆從只打算買個看門的和車夫,再請個廚娘,其余就將現在的用著,不浪費錢。

  朱二嬸她們很滿意,既怕我爹和太太會挑剔…走到哪,我還真說不上,不過是快了…”

  裴融又引著她說腹中胎兒的事:“給起個什么名兒好呢?你有想法么?我這幾日常時在想此事,總是不得要領。”

  檀悠悠果真被他引著越說越高興,忘了睡覺的事。

  談興正濃,柳枝興高采烈地道:“世子,夫人,老爺和太太來啦!到啦!”

  “呀!到哪里了?”檀悠悠忙不迭地穿鞋子,整理衣服頭發首飾:“也不讓人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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