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煩

　　“定下來也好，瀾瀾都不小了，你姥最擔心這個了。”葉主任搖頭，想想，“江寧好歹長得還不錯。”

　　“媽，瀾瀾自己不肯換人，長得比江寧好的人也一大把。所以，算了吧，由他們去吧！”張寧給了兒子一杯果汁，他的飯吃完了。

　　“你們不是該去散步了嗎？”小圓看看時間，端著杯子準備去做功課了，主要是，他想讓張芒快點離開，他是聰明的小孩，他知道，親媽不怎么喜歡他做功課。

　　“是，今天要去的，快忙你的去。”張芒今天沒空跟兒子歪纏，拍拍他。

　　小圓一溜煙的跑了，生怕被親媽抓住。

　　“他干什么？”

　　“你就喜歡抓著他說些有的沒的，耽誤他學習。”

　　“我是不耽誤他玩的時間，瀾瀾當初就是被你們害的，這個要教他，那個也要教她，然后也不管她是不是喜歡，現在好了，連戀愛都不會，真的長成怪喬、天奇那樣，我怎么辦？”張芒瞪著父母。

　　“你放心，那絕對不太可能。”高峰對她假笑了一下。

　　“先別管他們了，你跟我走。”張芒擺手，對父母笑了一下，拎著高峰走了。

　　“他們會和好嗎？”葉主任看著女兒和前女婿的事，現在她真的就擔心這個了。兩人之間明明沒事啊，為什么感覺上他們忽遠忽近的？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其實之前逼他們結婚了，張芒的氣息都弱了，感覺都不像她了。離了，反而精神了。現在她能叫回高峰，能讓高峰進入她的生活，還能聽高峰的話，就這么著吧，不就一張紙嗎？他們開心就好。”

　　“我能說啥，我還能再逼他結婚不成？”葉主任給了丈夫一個白眼，兩人一塊收拾起來。

　　“照說，這話，我還真的沒權說啥，不過看你和你爸媽這樣，我怎么這么難受呢？我真理解你，可是看他們現在這樣，我也難受，所以這世界，果然不是非黑即白。”張芒想說說高峰的，不過話在嘴里轉了一圈，又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算了，你自己決定吧。幸虧我們離了，不然，我更頭疼。”

　　“你爸媽把孩子當命，你和寶寶有事，他們能把自己命全換給你們。”高峰給了張芒一個白眼，坐到了她的身邊，想想，“我把留學的錢還給他們了，按著現在學費和生活費算的，算是把通貨膨脹一塊給他了。”

　　“你別告訴我你下午去，只是給他們送錢的？”張芒捂著胸口，小聲問道。

　　“若是打官司，回頭，法院會按城市最低生活費當成贍養費。比我給的少多了！”

　　“人家的爸媽也不會讓兒子去英國留學，跟個花花公子一樣在英國混日子；回國還能自己開個公司，刷臉就能賺錢。”張芒呵呵了，想想，“你說，寶寶長大了也覺得我們沒盡責，扔我們一打錢，我們怎么辦？”

　　“你這么不相信自己？”高峰一點也不信寶寶會這樣。

　　“嗯，他不會這么對我，但是會這么對你。你扔了他六年，萬一他長大了，突然想起來了呢？瀾瀾年年去看她媽，她和她媽和解是十八歲之后。”

　　“芒果！”高峰瞪著張芒。

　　“我其實也沒做得有多好，這些年，我借口他們沒說，就沒帶孩子去看過他們。過年、過節的，我也就讓小明去送點什么，也當自己去過了。反正我們離了，我只是替寶寶去做點什么。”

　　“有點圣母了啊！”高峰哼哼一下。

　　“真沒，你沒回來之前，我真沒多想。反正就是街坊的叔叔阿姨，能幫我幫一把，幫不上，我也不會過心。”張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回頭看著高峰，捂了自己臉，“我后悔了，我就不該叫你回來，把那些破事又帶回來了，煩死人了。”

　　高峰‘噗’的笑了，覺得張芒這樣，還真的挺好玩的。他其實挺了解張芒的，她其實就是那種對別人的事不怎么上心的主，剛說的就是老實話，若不是自己回來，她才懶得管高家父母怎么著呢，只是自己回來了，作為朋友，好像也不能看著他這么違背中國傳統的約定俗成。可是她也對高家那些破事也膩味，于是才會這么煩。

　　“我理解不了他們，我也懶得理解，他們收養烈士遺孤，并堅持到今天的把他養廢，我能說啥？對兒子孫子能視而不見，我能說啥？既然不能說啥，那我就讓關系簡單一點，你說對不？”高峰看著張芒。

　　“我不知道，我覺得你這話說給我爸媽聽，他們可能會打你。還是那話，也許他們不愛你，但在別的方面，他們算盡力了，至少你的要求，他們盡量都滿足了。跟你說的，真像對那胖子一樣，你也就變廢了。所以要感恩，謝謝他們沒養之恩對不？”

　　“你…說實話，比我刻薄！”高峰沒好氣了，不過現在倒是有點理解張芒的意思了，他們這歲數了，難不成還乞求父母之愛？不過有些事，過不去，就是過不去，因為過不去，于是心里留下了陰影，這些年，張芒不叫他就不敢回。他其實內心深處也有些自卑，父母都不愛他，他還能指望誰來愛他？所以張芒憤然跟他離婚，他就只能走得遠遠的，他那時，真怕孩子也不愛他，不見，還能裝作他們只是疏遠了。

　　“陪你去看看他們。”張芒起身拍了一下褲子，她這回是帶著車鑰匙下來的，“老爺子受了外傷，排除自己傷的，那就有人為因素了，我不問，是我怎么說也是外人，你問了沒？”

　　高峰怔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下午見父親還在寫書，想來也沒什么事。把錢留下就走了，根本就沒想起他怎么受的傷這回事。

　　張芒輕嘆了一聲，現在她百分百的肯定，高峰一定沒問了。現在她發現自己真不是為了高家夫婦出頭，而是為了高峰的心結。他也做父親的人了，他愛寶寶之心，強過一切。所以他更加難以接受父母為什么不愛他的這個事實。所以他干脆用錢了斷他們之間的一切感情，但是傷痕卻留下了。

　　她不想洗白老頭老太，但是總不能讓高峰一輩子在這種情緒里。不管怎么著，無論是真不愛，還是他也是收養的，至少也是一種解釋。那話怎么說的，好賴得有一句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