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游戲發布會,葉瀾和三小只坐在后臺,葉瀾低頭想著什么,三小只也不敢說話。
一年前,他們在拿到菲爾茨獎的第二天,葉瀾就病了。在醫院里住了差不多一個月,頭半個月,她都在發燒、昏迷不醒。她的嘴燒得干裂了,但是她把嘴閉得緊緊的,就算這樣,她也一聲都沒吭過。
所有葉家、王家人,還有葉瀾關系好的朋友們都趕了過去。連在美國拍戲的江寧也迅速的結束了自己拍攝,第一時間。等她終于醒了,看到大家圍著她,她想笑,可是笑不出來。江寧皺著眉頭,輕輕的把大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她還在發燒。
葉瀾抬頭看著江寧,好一會兒,“他沒告別!”
江寧輕輕的拍拍她:“要帶你回京城嗎?”
葉瀾點頭。
江寧笑了笑:“休養一下,我定機票。”
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不過這時,只要葉瀾能開口了,她要回家當然得回去。
而那時外面謠言滿天飛,畢竟原本定好了要參加一次媒體見面會,還有接受國內的央媽國際頻道的采訪。結果因為葉瀾一下子倒下了,而且病因不明,于是自然就有了各種傳言。什么失戀、什么天才的少女因為壓力太大,染上了不該染上的惡習之類的。
當然,那時他們還在歐洲,迅速的被送到了海德堡醫學院。那里的醫院幾乎是全世界最好的,然后葉家請了最權威的檢測機構,為葉瀾做了全面的檢測。
葉瀾不喜歡剪頭,所以她的長發是自那次自己剪光之后就只有細微的修鉓,但長度是幾年內正常的長幅。所以按時間來推演,葉瀾至少在近四年的時間內,是沒有任何生活上不良嗜好的。當然…研究所的發言人看看看他的發言稿,對著下面的傳媒一聳肩,“葉瀾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讓人遺憾,但與藥物無關。”
于是,幾家最早造謠的幾家被王家請來的豪華律師團釘死在了恥辱柱上。但這些媒體承受了葉王兩家的怒火,卻依然不能讓葉瀾醒過來,她持續發燒、昏迷、消瘦,人家直接告訴葉王兩家人,這是典型的心理受重創后的應激反應,她不是沒醒,而是她陷入了無意識狀態,再這么下去,她真的會死的。所幸的是,她終于在半個月之后醒了過來。
這個除了抗抑郁藥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是她到底為什么受刺激,卻沒人知道。
于是沒有藥物反應之后,若是精神受激了,于是別說網友們會想葉瀾是不是因為失戀,連葉、王兩家的人都盯著后趕來的江寧。
那三年,葉瀾身邊除了三小只之外,異性友人只有江寧了。而從他們在海德堡上學之后,每年兩個假期,葉瀾都會跟著江寧去度假。別說網友了,連葉王兩家的家人都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戀愛。
他們這幾年真是不斷像高難度挑戰,會去極地、去赤道、去最高的山、最深的溝。江寧帶著她去爬山、潛水、賽車、跳傘,反正二十歲女孩們該玩什么,江寧真的帶著葉瀾全都做了。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葉瀾和江寧都沒說過,到了假期,他們都會給對方留出時間。而這一段時間,葉瀾連手機都不帶,自然不會把三小只也帶上,就是只屬于他們倆的旅行。
這樣,他們其實也被有錢、并無處不在的中國人拍到過無數次。超級愛豆與最年輕的學者,他們的緋聞傳得已經大家都懶得傳了。
葉瀾突然病倒,在證明不是其它的原因之后,于是自然而然的要傳出是葉瀾與江寧情變。江寧變心,葉瀾一下子受激過度而崩潰了。張芒那時也盯著江寧,等著他的解釋。
葉瀾那時還沒醒,江寧真的百口莫辯,明明他在她上臺領將之前,他們還在視頻,那時的她還很開心的。而他們睡前也通了一個電話,說是她到酒店,準備要睡了。那時,她的聲音也真的很正常,他也想不通,為什么一夜之間,人會崩潰至此?三小只也站出來幫著江寧做了證,當然,三小只嚴厲的反對了,葉瀾和江寧是戀人關系。都沒戀愛,談什么失戀?
所以她醒了,卻只對江寧說話,讓葉王兩家都覺得沒意思了,這會兒,就覺得養女兒沒用了。
葉瀾在治療了一個月后,江寧推著她回國了。其實以那時葉瀾的身體狀況,根本沒法上機。王葉兩家原本是想讓她好一點,再包機回國,不過江寧堅持了,而且沒包機,就抱著她上了普通直飛就京城的飛機。
葉瀾上了飛機就沉沉的睡著了,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葉瀾回了京劇團,江寧什么也沒說,用輪椅把她推到了公司。他們之前三年一直在做的的游戲,正在緩慢的推動中。江寧輕輕的摸摸那時已經瘦得只有一把骨頭的葉瀾。
“若是覺得沒什么追求了,就開始工作吧!這個項目拖了三年多了,正好你閑著了。”
“不問為什么?”葉瀾看著江寧,所有家人都沒問過她為什么,甚至不敢跟她說話,也就江寧能把她帶出來。
“等你想說的時候。”江寧笑了,輕輕的摸摸葉瀾干枯的臉,“我們人生里,其實會有很多次的不告而別,有時也許就是永別。我師父常這么說,越老就越要適應沒有告別的告別。我聽小米姐說過,她不喜歡說再見!越親的越不說。就好像她只是出去買個冰棍!你就想,他其實一直在,所以他不告別。”
“老師,我現在啥也沒有了。”葉瀾靠著輪椅,淚滾滾而下。
“我們都啥也沒有,記得有句戲詞嗎?就是薛寶釵很喜歡的那句,‘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我們這么努力,有時也覺得挺無聊的,想想看,我們出生時,不帶一寸絲,走的時候,不占兩米地。我們賺那么多錢,結果呢?想多買一分鐘,好像也不太行。這么想想,我都快抑郁了。”江寧笑著嘆息了一聲。
“其實不是,現代醫學,真的有錢就有命,哪怕是靠著機器來維持,就算活得跟棵樹一樣,也能活著。”葉瀾想想搖搖頭。
“真的嗎?那我給你接個管子,每天幫你澆水,你能一直活著嗎?”江寧看著葉瀾。
葉瀾想想,搖搖頭:“把那三個小子叫回來,干活了。”
江寧輕輕捏捏她干巴的小臉:“壞丫頭,下次別這么嚇我們了,你有事,也是一次不告而別。我們會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