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姜是老的辣
“是不是特別好？”老太太沒看女兒女婿們，她的眼睛還是看著屏幕，正想倒回去，再看一次，卻發現這回的視頻竟然還有后續。
“是啊，孩子，你剛剛演的真好。你身段，你的唱腔，真好！不過，為什么來這兒呢？喜歡演戲嗎？我帶你去。”
“不，我不想。”葉瀾搖頭，遲疑了一下，“是啊，看這個節目的，除非是像我這樣出身梨園世家的人，不然，根本不知道我唱的什么。我家里也沒有人支持我學戲，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京劇。我從小長在那個環境里，就像小魚兒在惡人谷，每個人都教一點東西給我。然后等到有一天，他們卻告訴我，你做不了天下第一的大惡人，你的世界在外頭。今天早上，我問我奶奶，若是我想大學時上臺表演節目，該學點什么？我奶說，那你就去學點唱歌跳舞，至少好交朋友，于是我來了！”
“小魚兒是什么？”張畫家扶了一下眼鏡。
“武俠小說，說一個小孩子長在一個叫惡人谷的地方，于是學了一身雜七雜八的，號稱天下第一的聰明人。后來出來闖蕩江湖后發現，他在惡人谷里的稱王稱霸，不過是因為他的養父母們太厲害，旁人不敢得罪他背后的人…”趙生生順口解釋了一下，突然抬頭，看向了徐淑，這是小傻子的意思？她一直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狐假虎威的小魚兒，所以，她不是被趕出惡人谷的，她是自己跑出去的，她要自己面對原本該屬于她的世界。或者說，她跑出去了，就是想沖破這些愛她的人設置的重重枷鎖。
“所以我們的瀾瀾是不是真的很聰明？昨天我還說，是不是因為丁家人太聰明，不然，瀾瀾怎么會這么聰明呢？”老太太笑了，她沒看過那本小說，不過，聽了趙生生的解釋，倒是笑得很開心了。
趙生生不敢說話，偷看父母，父親在思索，而母親的眉頭也皺得死死的。再看大姨，她的嘴抿在一起。大姨父顯得有點糾結，于是只能輕輕拍著大姨的背，有點不知所措。
“所以她去報名是報復嗎？因為我們不許她學京劇？”趙夫人輕輕的說道。
老太太一怔，看向他們，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以為葉瀾說的他們，只是說自己和她親媽。
“早上，瀾瀾也問過我們，她想穿上葉家家傳的行頭，在您舞臺藝術六十周年時唱一次葉派的看家戲。好歹也算是葉家后繼有人，我和小玥的意思是，傳承這個，不過是老祖們的一點念相，行頭當然是要傳給她的，是捐是留都由她。上臺就算了，畢竟讀書的孩子，給她太大的壓力就不好了。您說是吧！”葉主任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早上的事一說。但也給出了他們的決定，葉瀾是讀書的孩子，不能出來唱戲。只是沒想到，葉瀾會一扭頭就去報名參加女團了，你們不許我學京劇，我就去做女團。這對京劇世家來就，與打臉無異。
“不會的，我們瀾瀾從小就乖巧，最是懂事。你看她自己偷偷的學成這樣，也不敢讓我們知道，只怕私下是下了苦功的。怎么會為了堵氣而去參加比賽呢？”張畫家搖頭。
張芒出國時，葉瀾才六歲，身邊沒孩子，張畫家也覺得挺寂寞，葉瀾就是他的開心果，堅定的不信葉瀾會是那壞小孩子的，扭頭看著老太太，“媽，其實堵不如疏，瀾瀾自學都能學成這樣，我都不敢想，若有人教能成什么樣了。反正她自己也知道，她不會走專業，讓她玩玩就是了。”
“胡說什么呢？他們院里那些人，沒事還攪三分呢，當年的事忘了，把瀾瀾推上臺，差點讓丁薇薇抓到把柄，把瀾瀾帶走。現在但凡瀾瀾透一點想學的意思，那些人一定得弄假成真了。”葉主任立即反對，順便對母親抱怨道，“您也是，沒事給那些DVD她干嘛？小時候，她還說那阿姨真好看。說那是她爸，她混亂了好久。瀾瀾現在還是義氣用事，不知道有些事，不讓她知道才是最好的。”
“小舅那么熱愛京劇，你們這么攔著瀾瀾好嗎？”趙生生現在總算知道為什么這家人都不跟葉瀾提葉朝了，除了太痛苦外，重點是，一提就是葉朝的夢想，葉朝趣事，然后這一切都與京劇有關，真的說完了，葉瀾也就更要奔著京劇去了，那會兒，就成了繼承父親的遺志了。
大家都不說話了，老太太搖搖頭，“行了，忙一天了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媽，瀾瀾一直主意挺正的，既然她決定了，您也別擔心。”趙司長看看也知道再沒什么可談了，笑著對老太太笑了笑，拉住了趙夫人的手，讓她別說了。
“我一直沒擔心過，是你們亂操心。”老太太說得特別理直氣壯。
“您說得是！”趙司長又拿帕子出來擦汗了，他竟然覺得老太太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真的無法反駁。不過，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能反駁，他也不敢說不是，還是老實別開口了。
“行了行了，我給您做點吃的，這些日子瀾瀾不在家，您也別湊和。對了，生生你最近要出門不？不出去的話，在你姥這兒住幾天？”葉主任決定不跟老太太歪纏了，主要是，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不用，我吃食堂挺好的，又干凈又健康。”老太太才懶得搭理長女呢！把視頻倒回去，重新看起來了。
并跟著視頻慢慢的哼著唱腔。葉瀾的唱腔真的沒什么問題，就像張芒想的，她的嘴型不太好看，但是，張芒從小看的都是最高水準的演出，所以再看葉瀾時，她自然覺得不對。但是葉瀾才十八歲，她沒有人指導過，她的氣口其實還是有點不對的。老太太都有點心癢了，她其實也想到了，若是沒人教，她都能自己學成這樣，那么自己來教，會不會…